“你要如何才能交出人?”
荣颖癫狂笑起,眼瞳带着奇异的光亮,“我若是得不到的人,怎么会让你们得到?”
楚钰拳头猛地攥紧,心脏一沉,“你将他怎么了?”
荣颖盯着面前的至尊天子,一字一句带着挑衅,“他这会正在和一个丑陋的男人颠鸾倒凤,很快会有下一个。排队的还有很多。”
楚钰目龇欲裂,起身揪住荣颖的衣领子,将荣颖狠狠掼在地上,“荣颖!他在什么地方!”
荣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他已站不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这辈子也别想知道。”
荣颖是为了赵长宁才回的京城。
他为赵长宁打造了明月楼这座金色的笼子,妄图锁住他的一生。
可惜他估错了形势,若只是刘燕卿必定拿他束手无策。
未料到赵嫣与皇帝有纠葛。
他不甘心就此放过赵嫣。
落到他手中的人一一
即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没道理拱手让给别人。
更何况,即便交出赵嫣,皇帝便会留着他的性命吗?
荣颖不是蠢物,无论是否放过赵嫣,他既然已经惹怒了皇帝,势必没有好下场。
他这一生已经被践踏到了极致。
他从虚假的云端落到真实的地狱,变成一只久病不愈的鬼。
痛苦的过往如雾随形,死人的影子终年盘踞。
他的眼中没有对生的迷恋。
这具病残的身体让他在碰触赵嫣的时候变得软弱而自卑。
甚至羞于在赵嫣面前裸呈。
他决定送给赵嫣一份终身难忘的礼物。
这份大礼将让赵嫣即便在荣颖死后许多年都不会属于任何人。
因为没有人会要赵长宁了。
比起微不足道的怜悯,刻骨铭心的恨更让他觉得快意和舒心。
他的手落在自己的扳指上轻轻转动。
眼中波光粼粼,声音如缀珠玉。
“陛下,您若是知道他的味道被许多丑陋的男人尝过,可还会对他有半分喜欢?”
楚钰心中如同灼烧着一团烈焰。
这一团火若是肆虐而出,整个明月楼将成为灰烬。
刘燕卿全身发寒,细长的眼阴冷至极。
整整三个时辰。
禁卫军用尽刑罚,都没能让荣颖开口。
一条条鞭子抽打在身上,十指被刺穿,一桶又一桶的盐水泼上来。
倒刺割裂衣衫,穿透血肉,猩红的血浸湿绣着牡丹花的袍摆。
荣颖的肩背在流血,四肢在流血,只有心脏无血可流。
荣颖咬住自己的牙齿,仿佛不觉得疼。
他这时候真正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却没有哭号哀求。
他的影子在昏灯下仿佛要碎裂。
荣颖从出生的时候做了兄长的影子。
到荣家倒了,他以为自己终于能走在阳光下,却被重新困进了死去亲人一手铸就的棺材中。
求生如此痛苦。
走到这一步倒不如求死来的畅快。
荣颖的手握紧了扳指。
像是冰冷的毒蛇坦露自己的腹部。
赵嫣不是他的光,甚至比他更冷。
他们如此相似,又何以会相斥?
荣颖不明白。
就在荣颖奄奄一息的时候,禁卫回禀楚钰道,“陛下,崔大人在外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