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宗扯着嗓子喊,孟亭曈只穿了件白t,他这?场戏是?要正面和梁家杰对峙,梁家杰站在正义的一方、站在阳光之下,质问他为?何要走?上?这?么一条路,说他愧对正义、愧对他大?哥一直以来的谆谆教诲,有何颜面面对那些对他们施以援手过的人。
每一句话都照着人心底最深处的柔软死命的戳。
面对昔日好友的谩骂与?不解,可身为?卧底的阿行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太想怒吼说他不是?坏人,他是?警察,他一直是?警察,他从来没有变过,始终坚持在正确的道路上?从来没有改变过初心。
可他不能说。
天台上?,风越来越大?。
这?场争执由梁家杰接到警署的电话离开作为?结束,镜头中只剩下孟亭曈一个?人。
白T被飓风吹起,站在风口的人是?那么单薄瘦弱。
根本遮挡不住任何风雨的T恤似是?要被风雨撕裂,衣物下的人孑立于此,一片茫然。
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动摇,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可是?挺直的脊骨像一杆永不弯曲的长枪,沉默地伫立在狂风之中。
“卡”
“很棒!特别棒!这?个?视觉冲击力?太强了!”
“好了收工!放假!”
周家宗导演对这?一条的拍摄很满意,在阴沉沉的天气下,连潮湿的雨气似乎都在配合孟亭曈的情绪,浓稠的、未落的大?雨,和着那狂舞的飓风,将那个?人整个?包裹了起来,撕扯着他无法言说的正义,敲打着他纠结无妄的灵魂。
“哟?陆影帝怎么来了?”
孟亭曈平复了下情绪,正从那天台的平台上?往下走?,听到周家宗打招呼的声?音,猛地一抬眼。
不远处,陆承渊一身熨帖的衬衣领带,西装外套在那有力?的小臂上?搭着,直直地朝他望过来。
仿佛天地之大?,那个?人森*晚*整*理的眼里却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来接他下班。”
孟亭曈听到了,他没压住唇角边的笑意,只硬生?生?忍下了跑过去跳到人身上?的冲动,就像阿行可以跳到大?哥身上?一样的亲昵。
可陆承渊却摊开手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低声?冲他说:“阿行。”
“大?哥回来了。”
孟亭曈笑开,有了合适的理由,他跑过去,风掀开脸前的碎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将那张冲击力太过于强烈的脸完全暴露在人视线之下。
他美得太过于凌厉,像一道光,刺破此刻浓稠翻滚的黑云。
周家宗导演笑着摇头,心道都杀青了,还要当人家哥哥。
陆承渊将外套披到他身上?,在衣物遮掩下,伸手揽过人的腰。
梁家杰别开视线,看破不说破的,心道这个圈子里的感情,能长久的不多,他没想到孟亭曈会老实,也并不相信陆承渊又能老实到哪种?地步。
只不过他顶着风口,手中的打火机怎么也点不燃口中的香烟时,正烦闷地甩着火儿,却在角落里扫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那人一晃而?过,梁家杰觉得眼生?,显然不是?剧组里的人,不知道那个?人在那里站了多久,好像是?一直在盯着谁看似的。
“不是?说晚上?才能到吗?怎么提前来了。”
孟亭曈坐在副驾,陆承渊没带司机,亲自开车接送。
“怕航班临时取消,飞不过来。”
陆承渊没把?人送回酒店,而?是?直接将人带回了平山顶上?的别墅中。
路过一家商超时,孟亭曈突然开口,问他:“家里有冰淇淋吗?”
“已经让人提前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