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不知是噙着泪水还是海水,满是惊惧地看着他。
孟亭曈实在是没?了什么力气,他只挥了挥手,让那两位女生快些离开。码头附近早已聚齐了各路人马,她们这些女生一旦出现,便又会被人抓回去。
“跑远一点。”
十六七岁的女孩用尽了全身力气佯装着镇定,但是那双眼太过?于迷茫,看向漆黑的四周。她的大腿被爆炸的余波炸伤,正?哗哗留着血。
眼瞧着那搜寻声已然逼近,他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嘴里满是苦涩的海水味,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让人逃向何处。
他能做的只有随手抓起一块漂浮过?来的木板,这又撑起满是血污的身子,搞出动静后再一次一头扎入进?深海之中。
枪声随着他的身影扫射进?水里。】
孟亭曈哗啦一声从?浴缸中钻了出来,四周溅起片片水花。明亮的浴室灯光打碎了他那份昏暗无边的记忆,他双臂没?什么力气的搭在浴缸的边缘,怔愣出神了片刻后,兀自弯了弯唇角。
那是个?吃人的年代?,被阶级、权势、地位、财富裹挟着。同一条街道上东西两端,相隔不多远的距离,便是天上地下的另一幅光景。
他只身站在分界线上,身前不是路,身后没?有人。
直到他从?另一条船上醒过?来,见到那布衣长衫的教?书?先生,慈爱又笃定的将他送去了港城。
‘去读书?!’
‘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天会亮的。
-
孟亭曈从?房间中走出来,身上还泛着些淡淡的水汽,在浴室中被水流冲刷了很久很久,显得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他垂着眼,卷而密的长睫掩去人剩下的眸。他随意的扯开门后,漫不经心?的扫了陆承渊一眼,没?什么情绪地淡淡开口?:“要喝两杯吗。”
也不知道陆承渊之前在门前站了多久,他身上还带着外界凉风冷雨的寒气,搭着袖扣的平整袖口?包裹着人苍劲有力的腕骨,滚烫的体?温之下,是淋过?雨后带着潮湿的脉搏。
陆承渊走近,他看着人从?小冰柜中找出两瓶酒,随后来到客厅,曲起长腿落座在厚实的地毯上,脊骨倚靠着柔软宽大的沙发。
陆承渊随着人坐下。
孟亭曈兀自斟酒,没?怎么管他。那白皙又消瘦的腕骨握着切割出多块棱角的玻璃杯,搭在膝盖上,眉眼间看起来有些疲惫。
陆承渊看了人一会儿,半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孟亭曈离开时?,他强压下那股当场就把人绑回来的冲动,死?死?地摁下那即将抬起的手势,以没?让身旁的人听从?他的指令。
孟亭曈关门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突突直跳的额角,连带着他的血液都在疯狂叫嚣
冲进?去,绑起来,关回去,每天每天只对着他一个?人,就永远不会再有任何不受他掌控的可?能。
只需要简简单单地抬手,亦或者是只需要他对身旁的人点一下头,他所有的肖想就都可?以于此刻成真
可?攥紧的拳已经用力到发抖,被水汽打湿的发丝落在他眼前,他站在人门前,死?死?地盯着那什么也看不到的房门,最终也只是抬起手,翻转手背,将那暴起的青筋尽数散了去,轻声叩了三下。
门开,然后那房间内又传来流水声。
他终于走进?了一道门,屋里却还有另外两扇。
他几乎是有些茫然地站在房间之中,听着那潺潺水声不断地冲刷着屋内人的躯体?,仿佛也在洗刷着他的心?脏。
直到他看到人走出来,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以克制住将人圈禁起来的冲动。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