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检票,临时上车的两人掏钱补票,但没有座位,便站在了车厢的连接处。

这班车要开八个小时,午夜时分抵达广泽。

“先去吃晚饭?”赵星卓说:“餐车应该已经开放了。”

郑余生始终沉默,赵星卓已经饿了,点了吃的,火车在细雨之中呼啸而过,离开江东,前往周边卫星般的大小城市,这些县城为巨人般的江东市提供着农产品,电力,清洁的饮用水与天然气,以及数百万,建设这个城市的劳工,犹如大地上的血管供养着巨大的心脏。

赵星卓点了三菜一汤,拆开便利筷子,递到郑余生手里。

“你恨我吗?”郑余生突然说。

“什么?”赵星卓以为自己听错了,问。

郑余生说:“总这样也挺没意思的,告诉我,你心里恨我不?”

“为什么?”赵星卓说:“我不恨你,恨你做什么?”

“我爸杀了你妈。”郑余生认真地说。

“这关你什么事?”赵星卓笑了起来,说:“我不恨你,真的。”

“真的?”郑余生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你不也恨他吗?”赵星卓说:“迁怒于你有什么用?你又没有参与。 你想去看看你妈妈么?我知道她的墓地在哪儿。”

郑余生的脸色变了,说:“你知道?”

赵星卓说:“就在距离广泽不远的一处公墓。”

郑余生沉默片刻,而后道:“谢谢。”

菜上桌了,赵星卓想了想,忽然又问:“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什…… 什么?”郑余生居然难得地紧张起来,完全没想到赵星卓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我说。”赵星卓笑了笑,说:“你为什么会突然把我列为可以合伙的对象?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念头的?怎么会盯上我了?”

“哦。”郑余生明白了,说:“我告诉过你的。”

“没有啊。”赵星卓开始吃饭,随口道:“什么时候说过?”

“忘了就算了。”郑余生答道。

“所以再说一次?”赵星卓道。

“细想起来,也没有什么为什么。”郑余生说:“就是觉得天然地喜欢你吧,相处下来,也认为你可以相信,像直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