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笙看见客厅里的梁辉,抬眸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浑身尽显餍足后的慵懒,暗哑的嗓音淡淡开口:“医生来了吗?”

梁辉心领神会,“林医生今天休假,我带了周医生过来。”

岑远笙点头,“让他上楼去看看。”

一小时前,得到发泄后的餍足驱散了他内心的愤怒。

他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过激行为。

他将奄奄一息的孟今安从浴缸内抱起来,为她擦干了水渍裹上浴巾,又给她吹干了头发,将她放进隔壁客卧平常他睡的那张床上。

女人自始至终没有睁开眼看过他,白皙泛粉的皮肤上布满各种痕迹和血渍,紧闭的双唇破了皮,又红又肿,两排浓密睫羽凝结成团,满脸潮红久久没有消退,梦魇一般地偶尔皱眉抽泣一声,耸动孱弱肩头,嘴里迷迷糊糊地叫着什么哥哥你别走。

他伸手探她额头,滚烫的温度令他不安,他当即拿起手机打给了梁辉,让他找个医生一起过来。

梁辉出了别墅,过了几分钟带着一个男医生进来。

岑远笙打开冰箱门,随手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对着一旁斟茶的邹姨吩咐:“邹姨,给孟小姐煲点粥,楼上的房间收拾一下。”

邹姨点头,“好的,先生。”

梁辉跟医生站在楼梯处静候岑远笙的吩咐。

岑远笙直接抬脚上楼,“跟我上去吧。”

进到卧室,医生看一眼蓝色被褥里的女人脸色接近苍白,嘴唇都开始泛白,身子不断抽搐,于是给她量了体温之后打了退烧针。

一直到了晚饭时间,孟今安仍旧没有醒来。

医生再次给她量了体温,看她还是没有完全退烧,又打了一针退烧药。

看着一身虚汗的孟今安,岑远笙的眉心拧成一团,声音里带着不耐:“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医生闻言有些战战兢兢,被梁辉逮过来时他就极度不情愿,这些有钱人心理变态他不是不懂,钱给的多不假,可他又不是神医,哪能说得准,“岑先生,这位小姐应该之前就身体虚弱,冷热交替又受了严重刺激,恢复需要时间的。”

“那你就留在这里直到她醒来为止才能离开。”

岑远笙深邃眉眼迸射出阴森寒光,瞪着医生说道。

医生垂下脑袋低低说了一声好的,心中哀叹真他妈的倒霉,又不是我干的凭什么让我陪葬。

梁辉进来时手上提着医生吩咐他买回来的药物,邹姨跟在他身后前后脚进门。

梁辉看看老板阴沉的脸,开口道:“老板,让邹姨给孟小姐涂一下药吧。”

岑远笙接过袋子看一眼,问医生:“这些怎么用?”

医生满脸疑惑,难道他是想自己动手吗?

接着又说:“这是涂抹出血和撕裂伤口的药物,需要在掌心加热后用指腹的温度涂抹才能让药效更好地发挥,伤口不及时涂药的话容易造成感染,毕竟这位小姐刚流产不久,免疫力下降很正常……”

岑远笙眉心拧成一团,不耐地听着医生的话,伸手拿出药盒看了看说明,摆摆手:“你们出去吧。”

医生如释重负一般第一个先走。

梁辉跟邹姨有些犹豫地看着岑远笙,不敢置信他这是要亲自动手,他可是从没帮女人干过这种事的。

岑远笙见他们还没动,凛冽寒眸扫视一眼梁辉,啧了一声,“听不懂我的话吗?”

梁辉咽了咽口水,到嘴的话吞了下去。

“先,先生,其实要不要我来做呢?”邹姨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岑远笙坚定地回道。

梁辉跟邹姨这才先后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