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你也说了来你家串门的人多,我们家就三个人,嗑不了那么多。”

郝凌领了这份心意,“谢了。”

郝凌:“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准备明日的东西了,今晚估计不能早睡了。”

金落:“回去吧,等初一到了,欢迎来串门啊,我们也会去你们家串门的。”

郝凌:“你们来之前先告诉我一声,不然那些小孩还在。沈大哥又是出手阔绰的人,一个孩子不要紧,好几个孩子呢,到时候压岁钱得掏不少呢。”

郝凌的这番话说得颇有道理,沈玉闯荡江湖多年,过年的时候没少给稚童压岁钱,算是不小的开支。

沈玉点头,“明白。”

深蓝色的夜幕覆盖苍穹,一轮月挂在天边。晚上的风忽大忽小,吹得门窗发出呜呜的声响。风越大,沈玉的心却越静。

院子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仓库里的农具也都擦拭干净,整齐搁置在草席上。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除夕的锣鼓敲响,敲响象征着新年来临的声音。

白烛灯火摇曳,黑色长发披肩的沈玉纤长的手正叠着一个个摆在桌上的金元宝,这是第二次给已故之人叠了,虽然折得不好看,但还是仔仔细细捏好每一个边缘。

坐在旁边的芷光盯着看了会,对着沈玉深邃的眉眼哀怨道,“恩人,我现在是眼睛会了,但是手还是不会。”

“无妨,有这份心意就好。”沈玉淡淡的表情上出现一抹欣慰的笑,“我们叠的元宝,师父收到之后一定会开心的。”

芷光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我随身的书卷上没说我的师父是已故的啊……他还是健在的……”

“是我说错了,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你那个德不配位的师父与我是师兄弟的关系,我们是同门,都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往年我都是一个人给他叠金元宝。”沈玉忽然不说了,抬眼看向一时间得到太多信息难以消化的芷光,“他要是知道有个徒孙给他叠纸钱,黄泉之下定是高兴的。”

芷光沉默了一阵,主动撸起袖子,“既然这样,那我多叠一些。”

沈玉不光是给自己的恩师准备了花不完的金元宝,还给金落的父亲叠了一些。

眼瞅着到了深夜,芷光困得睁不开眼就先回了屋。沈玉熄了正厅的烛火,拎着两袋装满金元宝往长廊走。

一步一步走到了金落的卧房。

果不其然,屋内还亮着。

沈玉轻轻推开门,门缝透出光,往里面看,是金落盘腿坐在床头,安安静静地叠着金元宝,用毛笔在红布上写下父亲的姓名和地址,准备给父亲烧过去。

沈玉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袋子金元宝,两人相视一笑,没说话却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金落的眼眶泛红,他没想到沈玉还惦念着父亲。

沈玉坐下来,“我们是一家人,这是应尽的孝心。我也给师父弄了一些,虽然沈悠也会给他烧纸钱,但是我师父到了下面,肯定很潇洒,他烧得那些钱不够师父花。”

“嗯,不过你要先等我一下。”金落轻点好数量,小心翼翼装进袋子里,换好衣裳下了床。“走吧,我们去给他们烧了去。”

两个人说走就走,没有一个人嫌大晚上出门冷。他们裹上披风,沈玉用抹布扫了扫鞍鞯上的薄雪,潇洒跨上马背,前往父亲的坟前。

芷光听到屋外传来的马鸣声,赶紧下床跑出去,生怕他们把自己扔下。

眼瞅着院子大门要被关上,芷光挤出半个身子,“喂!你们要去哪!”

沈玉:“这个时候家中无人,你可要好生看守,咱们家那么多年货,很容易被盗贼盯上。”

芷光被留在家里看家,他只好站在门口,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