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余人都哭着走后,熙晞不顾几个太医阻拦,硬是冲了进去。
若是普通父子,定会在临终时嘱咐,感情深厚时会哭得止不住。而薄情寡义的皇室不一样。
他哭着跌坐在床榻边,给父皇磕了几个头,额头都嗑出血了。
父皇白了头,躺在床上,听着熙晞的响头,心里揪起来。
“皇位已经传给你皇兄了,你当好王爷就好,不要再生事端了。”
熙晞如当头一棒,腰身无力,差点趴到地上,赶忙爬到床榻边,看着父亲睁不开的眼睛,“为什么?父亲不是最喜欢我了吗?”
“就算因为最疼爱你,所以不想你趟浑水啊,影夙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之时,就让你皇兄折腾吧,你没有他的铁腕,你心软。”
“父亲,你想错了,如果我登基,我一定会实施我的计策,让全天下的人都成为我的臣子,我,我心不软。”
先帝已经没办法睁开眼睛看双眼通红的二儿子,只能闭着眼感受孩子的悲怆。
“几个孩子来看我,一滴眼泪都没掉,唯有你”
“咳咳”
“父亲!”
熙晞哭的太厉害,一滴泪珠掉在了先帝的眼睛上,湿润了苍老的眼纹。
先帝握住熙晞的手,那种温暖好似让他回到了教授熙晞《论语》的时候,孩子听得十分认真,那双眼睛紧盯课本。
他满足的松开手,“我撑不过今晚了,想陪我的话就多陪我会吧。”
先帝确实厉害,猜对了自己仙逝那天。
多年过去,这一天,沈玉也打开门离开了自己。
大概这辈子,都是这样的结局。
熙晞闭上眼,眼泪再也忍不住,打湿了眼下的那封密信。
人生怎么能这般苦……
第97章
呼呼的晨风肆意吹刮着小丘上修建的庙宇,破败的庙宇虽比不上温暖舒适的客栈,却能遮挡寒风,给他庇护。
血腥味从气管涌上来,呛得他赶忙咳出来。
沉甸甸的头抬起来时,一种冰凉的触感在耳廓炸开,他一个翻身躲开。
什么东西在身侧?
他定睛一看,是一头未经驯化的野猪。
方才的触感是它露在外面锋利的獠牙,獠牙上还挂着泥。
嘶……有点恶心。
那头杂毛野猪正在啃他身下的草席,眼里透着贪婪的天性,好多天没吃到荤食了,想要一步一步接近这个香饽饽。
破庙,草席,闻着血腥味跑来的野猪,周遭的事物带给他的冲击不小。
他刚站起来,腰间结痂的伤口随着动作再度崩裂,疼得他眼前发黑。
这么重的伤,只有亲近之人才能做到。沈玉康健时,周身一米内无人能靠近,唯有师父和同门子弟能让他放下戒备。
想到这,他的思路便清晰了。
同门人害的自己,而且想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却不想手上沾血,吧废了武功的人丢到破庙,让他自生自灭。
他抓起半块土坯砸过去,野猪被精准砸到,哼唧着退到墙角,又低头去拱地上散落的玉米粒。
沈玉摸索着解开黏在一块的衣领,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成了什么样。
若是废人一个,那就过上安稳日子,不会草草过完一声,反而要活得潇洒。沈玉的心态好,不会自暴自弃。
让那些以为他会轻生的人心里膈应。
哎?
就是不死!
野猪突然发出刺耳嚎叫,打算破釜沉舟,欺负这个浑身是血的双脚动物。
沈玉赶忙抄起地上的木棍,正要戒备,却见那畜生怂了,拐了个弯刹住脚,站在他面前乖乖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