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们店正好还剩最后一壶,客官来得真巧,不然可就喝不上咯。”
店里有一半是空桌,他挑了靠近中央的位置,正好听得见人们的谈话声。
老板端着餐盘走来,把酒壶和酒盏一个一个放置桌面,贴心的送上一张白手帕搭在桌边供人擦嘴。“客官,我们的黄酒是货真价实用大麦和小麦混合的,不是勾兑的散酒。”
他顺势倒了一杯饮下,“是嘛,那我好好尝尝。”
老板虽太高了酒水的价格,可这质量还算过关,喝了一口,舌尖还停留几分浑厚,有回甘。
老板临走前,沈玉忽然摁住他的手,老板啥场面都见过,镇静的歪过头问,“你有何事啊?”
沈玉低声,语气不容置疑。“想问一下附近几桌有没有去钢厂打过零工的人或者是村里消息灵通的人?”
“嗯……你前面那桌就是,不过有事情你们谈,我不参与。”老板抹了把脸,以为沈玉是个来打架闹事之人,“你不要太过张扬,店里面人多嘴杂,别坏了和气。”
“规矩我懂,谢谢了。”
老板看着沈玉乖巧的神情心里松快了,谅这个小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让他在这呆着吧,说不定也是想找个门路进厂子。
老板自然的夹着餐盘离开,沈玉开始计划打探情况。
隔壁桌在玩划拳,好不热闹,吵闹声都能盖过门外的炮仗声。
他们划完拳又开始喝酒吃肉,吃到一半,有人问铁矿的事。
沈玉耳廓微动,装模作样的喝着烈酒,实则竖起耳朵偷听。
“我们村子现在可是富起来啊,前些年陛下拨款都城附近的城市,我们一个小村子都排不上号,现在好了,王爷体察民情体恤百姓,知道我们还过着苦日子,特意来资助我们啊。”
一个男子喝到尽兴,摇摇晃晃的举着空杯,红着脸将心里话吐露出来。在场的人也喝多了,跟着附和,没人觉得会被人偷听,大大方方讲起来。
旁边的肌肉壮汉更是真情流露,握住方才说话的男子手臂,像是亲哥俩似的。“那是,王爷可太好了,钢厂工钱月结,不拖延也不克扣,在我的主顾里排得上第一。”
一个年轻却资历深厚的男子拿起手帕擦拭嘴角,心生委屈,“既然这么赚钱,还对人这么好,你们为啥不让我去啊?”
壮汉捏了把他纤细的胳膊,手劲儿大了估计都能脱臼。“你也就能当个木匠,你知道厂子作坊里的活都多难吗?你这小身板扛不住,钢厂是封闭的,一个月开一回,你想中途回家都不行,只能把钱让别人送到家里,保密得可严了。”
第一个开口的男子跟着点头,“规矩是多,但是钱财是真多啊,好多人不要命的干,我还听说最近死了挺多人。”
“死人”一词飘入沈玉耳中,果然如此,钢厂是必须要去一趟了。
壮汉突然捂住红脸的男子,谨慎的环顾四周,“你可别瞎说,乖乖赚你钱就好了。”他心思缜密,突然换了个话题。“钢厂采用的是一种流行的“百炼钢”技术,制出含碳量高、杂质少、组织均匀、耐腐蚀性好的优质钢。”
男子颂歌钢厂,这话题也就结束了,他们不再闲聊,吃完剩下的饭菜就去结账了。
等他们走出酒馆,沈玉也跑去前台结了帐。沈玉担心跟踪被发现,选择不走寻常路,运用轻功飞到附近的屋顶之上,暗中观察。
那几个醉醺醺的汉子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们的靴子上沾着暗红色的铁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沈玉眯起眼睛,他们脚踩铁锈,还真就是厂子里工作的人。
他庆幸自己运气好,不费功夫就能找到钢厂地址。
那几个人一路往城西走去,沈玉悄无声息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