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纸球扔到了桌子上。

安向棠猛一回神，发现是同桌沈嫣扔过来的，便把纸球展开：

发什么呆呢？脸都红了。

安向棠斜眼瞪一下沈嫣，坐直身板，在纸上写道：想家里的事。

丢给沈嫣。

沈嫣又回：啥事？你弟？

安向棠：想他干嘛，我哪有那么闲。

沈嫣：那你想谁呢？你哥？

“……”

安向棠提笔几次，纠结半晌，才写：算是吧。

沈嫣嘲笑她：傲娇鬼。

叮铃铃

下课铃响，数学老师半分钟不拖堂，利落地收书走人。

教室里谈话声窸窸窣窣，沈嫣好奇地凑近她，说：“你跟你哥感情真好啊，我看路溪泽都不理她弟的，一见面就互相搞冷暴力。”

路溪泽有个双胞胎弟弟，比素来沉默的她张扬许多，也耀眼许多。

但却没她那么情史丰富。

安向棠别扭地说：“也没有多好吧……就 正常相处啊。”

沈嫣单手托腮：“好像也是。对了，再有两个月就要放寒假了，你准备去哪玩？”

安向棠蔫蔫道：“哪也不去待在家里学习。”

沈嫣：“你好无聊啊。”

安向棠：“我是想出去旅个游的来着，但是再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万一没考好……”

……好像也没什么。

以她的成绩，就算考得再拉也能在京都随便挑个92上，顶多也就是去不了那些个最顶尖的学府。

包括她哥上的那个。

安向棠有些纠结。

虽然她的确很喜欢她哥没错，甚至连关系也发生了，但说实话，她不太像一辈子都活在哥哥的阴影下。

她偶尔也会想脱离家庭，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咔哒，咔哒。

安向棠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合着笔帽。

“阿棠？阿棠！”

沈嫣拔高嗓子喊了两声，惊得安向棠猛然回神，茫然道：“啊？干嘛？”

沈嫣翻了个白眼，说：“考得再烂不是还能出国镀金？至于摆出这么一副青春伤痛表情嘛。”

她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不怀好意地坏笑道：“该不会是想到你跟你哥要分开，所以难过了吧？”

“……胡说八道。”安向棠不自在地侧身往墙边坐了坐。

要是她跟她哥没什么，可能还会假笑着说一句是啊她相当舍不得。

可是他俩现在什么都干过了，沈嫣这一玩笑说得她顿时心虚至极。

安向棠眼神游移道：“我跟我哥……就普通兄妹。”

“哦，好吧。”沈嫣了然无趣地打住话题，从桌洞里掏出下一堂课的书本。

安向棠呆呆地盯着黑板，良久，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

指尖在置顶的哥哥那一栏上面停留了好长时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又或者想说什么。

其实有件事，安向棠一直想问哥哥。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听到“李小姐”这个称呼了。

李小姐到底是谁？也喜欢哥哥吗？

短暂的十分钟悄然逝去，恼人的上课铃再度响起，安向棠恹恹地收起手机继续听讲。

*

走在放学的甬道上，金黄色的银杏叶纷纷扬扬洒了满地，工人不紧不慢地扫着，为喧闹的学子们清出一条干净道路来。

安向棠静静地听沈嫣叽叽喳喳絮叨最近的八卦：

“繁业小区最中心那个大别墅房主最近回来了，也不知道去干啥，没住几天就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