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难受。”她沙哑的嗓音中隐约带了些啜泣。
“肚子难受吗?”
安向明说着,手伸下去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按揉。
暖热的手掌让痛经稍微缓解了一些,可安向棠却抱住他的胳膊,把脸在他胸口埋得更深,闷闷道:“我哪里都难受。”
“为什么?”安向明问道。
安向棠回答不上来,抿着嘴没说话。
见状,安向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帮她揉肚子。
卧室内的空气沉寂片刻后,再次响起安向棠有气无力的声音:
“哥哥,我想你陪我。”
“哥哥不是正陪着你吗?”
“不是……”安向棠拽着他衣服的一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向明敛眸思索了一下她的意思,问:“棠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孤单了,所以想让哥哥陪你?”
“嗯。”
这一声夹杂了极明显的泣音,被说中心事的安向棠心里一酸,委屈地低下头,悄悄擦掉眼泪。
安向明把手从她小腹上移开,捧起她的脸,倾身吻去上面的泪珠:“不哭,哥哥在呢。”
听他这么说,安向棠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鼻尖都泛着点红。
“呜呜……我……我一个人在家……没人……咳……我想哥哥……呜……”
哪怕有再多的朋友抑或爱人,缺失的亲情依旧那么不可替代,对平日只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安向棠更是如此。
每次开门回到家,迎接她的唯有熟悉又陌生的阿姨,和冰冷空寂的客厅。
没有父母的关怀,也没有其他长辈的问候。
只有她一个人,在这空空荡荡的家里,吃饭,睡觉,学习,按部就班地完成一切。
安向明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每当接到哥哥的联系时,她的心才会重新活络起来,溢满年轻蓬勃的生机。
可这生机转瞬即逝,像夜空中炸开的烟花,在手机亮起时璀璨一瞬,在手机灭掉后又归于沉寂,不见踪影。
那个时候的房间似乎更冷清了些,让人浑身都瑟缩打颤。
“没人在家……我一个人……好难受……”
她泣不成声,眼泪在枕巾上浸出深深的水痕。
安向明的手背沾满泪水,湿得无法再替她擦拭眼泪,干脆揽在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不哭棠棠,哥哥在呢,再等一年,等你毕业了,去哥哥那里住,哥哥每天都陪你。”
低沉的嗓音流连耳畔,安向棠吸了吸鼻子,扬起泪湿的脸看他:“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水光涟涟的杏眼里映出那张与她极其相似、却又实实在在属于男性的面庞,近在咫尺的两双眼眸相望,里面有着同样深重的渴求与眷恋。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安向明吻上她湿红的唇瓣,缱绻厮磨,“哥哥只爱你一个。”
“我只有哥哥了……我只有哥哥了……”
安向棠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哭得很难看,但酸楚的心情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
寂寞了整整几个月的家里终于多了些亲情的暖意,却在感受到亲人偏颇的爱时打破虚幻的表象。
她还是好孤单。
伴随生命一同降临于世的自闭症难以消除,她渴望紧密无隙的陪伴,又恐惧于外人的接触,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血脉相连的家人身上。
可甚少得到回应。
所有人都在离开她,爸爸,妈妈,哥哥。
本该由最亲密的人提供的陪伴,自她懂事起就没怎么体验过。
这个家,好像一直都是冷的。
唯一还会让她感到温暖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