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闭着眼，时间一分一秒都难熬。

可这于进宫当差的女子做检查来说，皆是正常。

女医官记完：“站起来。”

红豆听话起来。

女医官拿了铜钱往红豆锁骨处放下，又拿尺量红豆手臂腿长，确定她手指与腿是否笔直。

一系列检查完，又探她腹部。

“可以穿上出去了。”

“是。”红豆低声应道。

女医官在册子记下：身形迤逦，规矩，腿，手指笔直修长，腹部紧实，臀部丰满，适宜生养。佳。

红豆穿好衣服出门。

女医官突然往她道：“你可有婚配？”

“未。”红豆有点惊讶，不懂女医官为何问这个。

女医官道：“我兄长也在东宫任职，如今亦未有心上人，未婚配，若你有意寻个依靠，我可将兄长请来，约着何事见上一面。”

“往后再同太子殿下求赐婚。”

红豆心下骇然，她没想到女医官竟欲介绍她兄长，与自己婚配。

她赶紧说道：“多谢您好意，奴婢暂不敢多想此般人生大事。待往后期满出宫，奴婢回家孝顺爹娘时，方才打算与人结亲。”

“身子倒是好身子，不过不识抬举。”女医官话里带着几分嘲讽：“在宫中若有我兄长那般依靠，定能叫你日日锦衣玉食，且步步高升。”

红豆垂首。

这话她听得多了。

若顺从皇上，成为后宫贵人，便锦衣玉食，步步高升。

若顺从太子妃，若顺从绿芜，若跪下往李炎求饶认错……

太多太多“若”了。

女医官带红豆出去，将方才记得档案交给太医。

太医瞧了眼道：“倒是个好苗子。把它抄写几分，分发下去，叫太医院的人传阅，过些日子往太医院送来的女子，皆照着这上头记载的内容挑选出来。”

“是，老师。”那女医官应道。

红豆抓着衣襟，虽没太听懂，可隐约觉得这一切并非这么简单。

过些日子，为何要往太医院送女子？

且得按照她的检查结果来？

红豆不懂，可太医院的人都未解释，她也不敢在此处过多逗留，只怕叫人不喜，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往他们福身道：“我先走了。”

“好。”那太医往红豆道。

红豆退出此处，往回去的方向走。

半途遇到过来的李一，他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碰上红豆时，他有几分欣喜，也在隐忍：“红豆，你怎么也在此处？”

“李侍卫。”红豆朝他福身，瞧见他手中食盒，也猜测着他应是来找哪位女子的。

夜里，食盒。

总不能是来找哪个男子。

“我方才去太医院检查身子，现下检查完了。”红豆往他说道。

李一眼眸微亮：“我也去太医院。”

“找一位女医官？”红豆轻笑出声，难得的带了几分打趣的味道。

李一看的心跳加速，火热的情绪在胸腔翻滚，这笑让他失了神。

“是……”李一答着。

这便是心动了？

他无法抑制的心动。

好像，红豆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去做，哪怕叫他去死，他都可以立即自刎于她面前。

这大抵不单单是想将她压在身下，与她畅汗淋漓，共赴巫山了。

红豆捂唇笑着：“那李侍卫便去忙吧，我先回房了。”

“我……”李一想留住她，可红豆已是从他身侧离开。

李一只得在后头往她离开的方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