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跟哪位相好写给你的?看样子是个和尚吧,我星怀哥哥知道么?”

叶望舒在她挑衅的目光中越过书架去,压着烦躁将画夺回手中。

“你管得着?”

她不是什么软柿子,这辈子能让她忍让三分的只有苏晴一人。

旁人惹了她,她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大概是被她的语气激怒,石悦还想过来抢画,被她一手掐住手腕。

想动,却动弹不得。

一个方才还被她骂成是药罐子的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尤其可怖的是她的目光,明明是一双澄净明亮的眼,盯在人身上,却能让人全身生寒。

石悦瞬间失去了斗下去的决心,跺了跺脚,悻悻跑出书房去。

晚上沈星怀才回来,没在家里吃饭,直接接了叶望舒,去一家私房菜。

石悦追出去的时候,车子已经走远。

折回身找周姨给她派车,周姨打着哈欠半掩耳,“唉,人老了就是好,这不爱听的声音,是一丝都听不见啊。”

自顾上楼替叶望舒收拾书房去了。

石悦在身后骂,“死老太婆,那么远都能听见车子声,怎么我说话就听不见了?”

*

叶望舒上了车,没走多远就问沈星怀。

“咱们出来吃饭,不带着石悦?”

他认真开车,淡淡回问一声,“带她干什么?”

叶望舒便想,那石悦的道行,委实低了点,只敢在她面前叫嚣,到了沈星怀这里,只会装点柔弱博同情。

关键,是没博到一丝一毫。

看来想利用她来转移沈星怀的注意力,注定是要失败了。

不过沈星怀接下来的一句,又让她对石悦颇为改观。

车要停时,他突然问出一句:“绮檀是谁?”

哦!

石悦告状了。

她在书房里翻出来的那幅佛灯月光图,署名就是绮檀。

愚蠢。

博同情都博不出来,挑拨离间就能成了?

见她陷入沉思,装深沉的男人嘴角轻抿,有些压不住笑。

绮檀是谁,他当然知道。

石悦既然把是非搬弄出来,不如借此机会,吃个醋给小娇妻看看。

但……

效果并不怎么理想。

吃饭时,她全程的注意力都在美味的饭菜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没了台阶下,只能继续装作醋意大发的样子。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闷声不语,心底却是风声大作。

表演得还不够明显?

她应该已经意识到了,那么,何时来哄哄他?

绮檀是谁。

哪怕只言片语的解释也好啊。

直到车停,她也没有任何动作,已是深秋,窗外景色萧条,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周姨一如既往地候在玄关处给两人备鞋,桌上放着温度适宜的汤药。

叶望舒在进门时就已经下意识皱了眉,但人都在,她找不出一丝倒掉药的机会。

硬着头皮喝下,苦出痛苦面具。

周姨使着眼色把果脯往沈星怀手里塞。

“少爷,把这个给少夫人吃了,过过嘴。”

沈星怀低头看了看,没接,径直上楼去了。

拐角处,用余光看楼下的人,人家好生坦然地在给自己冲蜂蜜水。

原本想直接回房间,却又折了身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