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气?”
她偏着脑袋问出来。
车子原本已经发着,挂着的档位又退回去,两手搭在方向盘上。
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去,男人似乎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疗愈。
他转过身来,欠着身子摸她的脑袋,方才沉静的黑眸再看向她,已是温柔缱绻一片。
“已经不气了……不过能不能答应我,好好把药吃完,以后也万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子。”
原来是为了这个。
叶望舒被他认真的语气弄笑了,扭过头去看他,想说的话又欲言又止。
方才她在车里想了许多。
到后来就想不通了。
她总觉得,沈星怀对她的好,有些过头。
一个人,总不可能不带任何理由地对另外一个人好吧?
要说有诈,她想不出他能在她身上诈出什么。
要说没诈,又确实好得无可挑剔,除了有时候有些闷骚以外。
当初结婚,他说过自己需要的仅仅是个不会在凌晨查岗的妻子人选。
OK她做到了,那他呢?
一步一步,她眼睁睁看着他有越陷越深的迹象。
思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
叶望舒觉得,他一定是将她当成了梦里那个“糖糖”的替身。
沿着这个思路往下,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就都有理有据了。
对于这个设想,叶望舒十分能接受,但令她担心的是,他入戏太深。
她觉得很有必要找个机会,给他敲敲警钟。
当他提出要去沈家老宅吃饭,顺带着向老爷子交差时,叶望舒也没拒绝。
总归是人家的儿媳妇,该有的礼数不能丢了。
去到沈家,饭菜已经摆上桌,两位长辈在厅里候着他们。
叶望舒收住了往日的乖张开口叫人。
沈盈盈跟沈常明都不在,却有位陌生的面孔。
是个很显年轻的女生,穿蓝白相间的水手领衬衫,下身是藏青褶皱短裙,乌黑的长发用蝴蝶结束在身后。
她绞着双手,眼神怔怔落在沈星怀身上,喊了一声星怀哥哥。
话音落下,脸也跟着红了。
叶望舒直觉,这不是沈家的什么亲戚。
方才她一开口,婆婆唐月如就暗暗皱了眉头,再观沈老,握着筷子的手也在桌子上敲了敲,很轻,但不耐烦。
沈星怀倒无动于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给叶望舒拉了椅子,又夹了菜过来。
“这个你应该爱吃。”
叶望舒挑挑眉,大大方方将鱼吃了。
“你现在对我的喜好都了如指掌了?”
算是明着的夸奖。
他眉宇不惊,沉下声去,用只够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那是自然,我悟性超强,只要你愿意,我能轻而易举找准你的敏感点。”
叶望舒也是服了,两位长辈在,他竟然也能将车开往高速。
不动声色在桌下踢他一脚算是惩罚,还不忘警告:“你够了!”
他装无辜,“这就够了?我也没干什么。”
笑得春风得意。
两位长辈见这新婚小夫妻之间的相处状态,倒是觉得融洽极了。
不免乐呵呵的。
倒是坐在对面的石悦,一双眼睛时不时朝二人看一眼,似要冒出火来。
叶望舒早已有所发觉,又压低了声音问身旁的人。
“那位,是你的谁?”
沈星怀没看对面的人,低下头一本正经跟她讲悄悄话。
“是以前管家的孙女,叫石悦,石管家退休之前,都是住在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