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睡吧,可以的话,你睡客卧?”

她靠在门上,凉冰冰的玻璃减缓了她上升的体温,却忘了那玻璃门是磨砂的,身形早已被门外的人一览无遗。

一阵沉默后,男人压着喉结处的滚动,嘴角轻轻浅浅的弧度,却并没有着急走的意思。

“不是你说,日日要让我见红的?”

磨砂玻璃上,人影轻颤。

吞吞吐吐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老曲解我的意思?”

他笑,“曲解什么了?”

她噎住。

半晌后,里面才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

点到为止,沈星怀不再逗她,默默离开去客卧洗漱睡觉。

叶望舒猫着身子从浴室出来,没见到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自己塞进被子里,鼻尖有熟悉的雪松香味萦绕。

她翻个身,娇柔的薄唇里溢出一声叹息,半晌后从床头拿出手机,拨出的号码,却又在响了一声之后立马挂断,神情间满是犹豫纠结。

两分钟后,客卧里男人的手机响了铃声。

沈星怀平躺在床,闭着眼睛接起电话。

对方传来很温润的男声,“她方才联系我了,不过电话很快被挂断,我还没来得及接。”

沈星怀睁开眼,平静的眼眸染上浓烈的黑。

“几年了?”

突然抛出的问题,让对方愣了一瞬,他只得补充。

“我是问,她有几年没找你了?”

这一次那头回应得很快,“五年。”

五年,也就是她出国后的第二年。

沈星怀用两个指头捏着鼻梁中间的位置,良久后才道:“我知道了,宋医生。”

电话挂断,手机屏幕上的微弱光线挣扎几秒最终也平静地熄灭,黑暗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整个房间吞没。

男人的苦笑声又缓又沉。

说一个谎话,就需要另外十个谎话来圆。

可能怪谁,这是他自找的。

原以为会认床,叶望舒却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来时,有温水放在床头,大红喜被格外亮眼,昨晚铺上的花瓣已经被收拾干净。

侧耳倾听,隔壁的侧卧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想必已经起床下楼了。

她随便收拾了一番,下楼时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沈星怀的身影。

他拿着张报纸在看,虽是坐着,身姿却依旧如轻松挺拔。

叶望舒看不到挡在报纸后的脸,心里正揣测他认真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他就放下报纸抬起了头。

嗷!无框的眼镜,使得他那双清明幽深的眼,又多了几分睿智。

“早!”

她先打了招呼,来平复心底的惊艳。

他也说早,把报纸放下,走到餐桌拉开椅子。

“过来吃早饭。”

今日是新婚第一天,但他的动作出气的平常,像做惯了似的。

连带着周姨也就三个人,餐桌上却是比叶家还要夸张的琳琅满目。

叶望舒走过去看向还在厨房里忙活的人,压低了声音问,“都是周姨做的?”

沈星怀递筷子给她。

“周姨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做了点。”

她刚坐下来,对面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夹过来一个煎蛋,“尝尝看。”

她挺爱吃煎蛋的,却没动,“我想先喝点汤。”

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喜好表现在人前。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点开信息看的时候,沈星怀正好把一碗鱼汤递上来。

信息是周瑶发来的,婚期定得仓促,她又被临时调到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