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

他不大适应地在主座上坐正起来,理理发丝,够不上威严,但好歹算是体面了些。

“你……”浮泽试着开口,声音尚还带着一点初醒的哑,“是如何,进到清居来的?”

“天帝体恤时某愧疚难安之心,特派天兵引领,才得登门拜访。”

“天兵何在?”

时崤诚恳回答:“大概……在门外把守。”

这是实话,毕竟鬼王没有必要在仙界说这种拙劣的谎言。

浮泽稍稍放出神识去探,便知自己仙居大门两步远之外确有两位天兵守岗。

说是说引路与保护,可时崤武力几何,又何须普通天兵保护?

只不过他带着一任鬼府之王的身份,天帝终究还是有所忌惮,不放心由他在仙界各处随意走动,故派天兵监视罢了。

而这两名天兵,间接的,也算为浮泽提供了多一层的保护。

浮泽放在案台之下握紧成拳的手稍松。

强作出淡然的模样,别开眼,避开时崤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言重了,鬼王押审战犯多有劳累,实在不必在小仙这里浪费时间。”

这是在回应鬼王一开始所说的「请罪」。不知是紧张到忘了,还是有意忽略,他甚至没叫对方起身,就直接开口想要赶客:“过往云烟,无需纠结,鬼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时崤便在原地跪得安然。

他的神色没有显出半点不适,反倒还有闲心做戏,眉尾垂下,摆出拙劣的苦恼姿态:“虽身份有变,但到底是你我之间亲身经历,如何能当过往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