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可爱极了。

时崤心中暗自赞叹。

明明已经取走他的魂气,却还觉得远远不够,身体里的鬼气依然隐秘地持续躁动,强烈地渴望着什么。

于是他又重新低下头去,咬上书生那微张着喘气的唇,发狠地用了些力气,仿佛真要把那块软肉扯下来吃掉,好解一解心底里的干渴。

宴江吃痛,发出一声闷而短的惊呼,终于崩溃地挣扎起来,又因为抱着他的手臂实在太紧,挣扎的力道显得格外微弱。

淡淡的血腥味在相接的唇舌间弥漫开来。

时崤这才再一次放开他的嘴。

他一手仍揽着书生的肩背,另一只手往下穿过膝弯,再直起身子时,直接将人抱到自己腿上。

这是一个亲密到不正常的姿势。

但气氛到了,有些事情就会变得水到渠成,没有半分的不自然。鬼王分明也是头一回做,此刻却是顺手无比。

“你这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他无奈地叹道,用大拇指指腹揉了揉宴江红肿的唇。

宴江没有应答。

或者说根本没有听见时崤的话,鬼王扶着他身体的手一松,他便沉重地倒在对方冰冷的胸前。

失去三分魂气,他的身体疲惫到极限,就连眼皮都快要撑不起来。

脑子更是没有一丝清明,混沌不堪,只剩下一丝求生的本能,还记挂着这自己与这没有温度的鬼靠得太近,不断想要往一旁爬开。

时崤偏偏不让。

他也没用上多大的力气,就看怀里的书生像小宠物一样在自己臂弯中拱来拱去,半柱香后实在找不到出路了,才老实安静下来,半耷拉着眼皮微微颤抖。

“我错了,对不起……”小宠物分不清眼前的情况,只嘴上还记得先道歉,声音虚得极轻,不过还是一字不落地飘进了鬼王耳里。

宴江怕鬼王,已经怕成了一种习惯。其实不需要时崤表现得多凶,仅仅对方是鬼这一点,就是他无法安心与对方相处的最大理由。

清醒的时候,他还能用理智压一压这股莫名的恐惧,而眼下神志不清,这最直白的反应就暴露无遗了。

心脏怦怦直跳,及即使隔着一层胸膛,也清晰无比地向鬼王传达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有多么的不适,与恐慌。

惹得时崤凭空生出一股不悦。

但低头瞧了好一会儿,见这弱小的人类状态确实差极,也没了计较的想法,只得指尖一点,放出鬼气强行将他拖入睡梦中,草草结束了这一场心血来潮的闹剧。

十二

“宴秀才,在干嘛呢?”

正是大中午的,集市上的顾客寥寥无几,林小哥儿待不住静,就爱四处逮着旁边的人说话,“你今日这嘴咋忒红,为啥事着急上火了?”

他熟练地拖着小木凳从隔壁饼摊凑到过来,一屁股坐在宴江旁边,大大咧咧地问:“说来听听呗,哥帮你想想办法。”

宴江下意识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嘴。指腹上出了点汗,碰到下唇那小伤口,便被刺得微微发疼。

昨夜的记忆再一次在脑海中播放,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面上勉强保持住了平静,含糊其辞地应付林小哥儿:“没有,就是……可能睡得不大好。”

但他惯来是个不会撒谎的,说完便生出了一股心虚来,慌忙忙低下头拿起书卷,假意看书,实则避开林小哥儿的目光:“多谢林兄关心。”

林小哥儿狐疑地歪了歪头,“就这样啊。”

但是也没有多想,没一会儿就一拍脑门,转而提起了旁的。

“上回叫你帮我读的几封信,你还记得不?”林小哥儿左右看了看,突然倾身贴到宴江身边,一脸八卦地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