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见这宫中的宦官都已听命于他,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直到她看见了龙榻上一具腐烂走形的尸首。

玉鸾掩唇几欲作呕,脑中一片空白。

桓惑却习惯了一般,道:“这窝囊废死了好久,我想尽了办法想要储存他的尸体,可惜都不能行,现在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乖女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话以及眼前的画面冷不丁地让玉鸾想起不少事情。

须臾之间,桓惑设计郁瓒,郁瓒射伤桓惑,桓惑在宫中养伤,桓惑拿出郁瓒的腿肉激怒郁琤,以及寿宴上的针锋相对……

这一切在玉鸾的脑海中渐渐连成了一条线。

该怎么办,桓惑也许早就已经想清楚了。

“我举事在即,你去将镇北侯引到宫中,将这一切嫁祸给他……”

桓惑在她耳边循循诱导,“事成之后,我若为皇,乖女便是公主。”

玉鸾捏着掌心的冷汗问道:“可阿父直接用皇命召见不更为直接?”

桓惑笑说:“这不一样,因为下一次我根本就不会再传圣旨,而是让你想办法诓他进皇宫来,到时候……”

他脸上的笑容愈深。

身后的王富补充道:“到时候,镇北侯无旨召见闯入帝宫行刺,那才是罪无可赦。”

出了宫去,玉鸾怀着惴惴心思。

即便早知道桓惑要对天子取而代之,却也没想到他的手段会这么残忍。

她上了马车后,见马车坐榻上有张纸条,却是蓟苏所留。

玉鸾将字条销毁,转而令车夫去景香茶楼。

到了二楼隔间,玉鸾进了倒数一间,就瞧见蓟苏在屋里等她。

玉鸾将去过宫里的事情告诉蓟苏。

蓟苏沉着脸道:“老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毒……看样子他是沉不住气,要开始了。”

玉鸾暂且解决不了这个难题,转而问他:“下次怎么见你?”

蓟苏倒是早有准备,拿个了细金簪给她,“你带上这个,我便知道你在找我。”

玉鸾诧异,“这不是我叫你替我去买天香阁的细金簪?”

玉鸾向来嫌弃金子恶俗,但天香阁的细金簪经一番巧妙设计,金簪虽然极细,却极具脱俗之美。

玉鸾叫蓟苏去买,但因为钱没给他,他一直拖拖拉拉不肯。

而玉鸾自己抽空去的时候,每每都买完了,要等下次赶制一批,反倒是不赶巧。

蓟苏点头,“十五金。”

玉鸾:“……”

她正要掏钱给他,却听楼下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才一个姿容美艳的女子去了哪间?”

这声音竟是郁琤身边的盲谷?

“侯爷,掌柜说那妖女进了楼上倒数一间。”

盲谷的声音无不幸灾乐祸。

玉鸾也不知为何心口陡然一慌,她竟下意识地往一扇屏风背后躲去。

蓟苏皱起眉正是诧异,下一刻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接着一把利剑架在蓟苏脖子上。

蓟苏呼吸窒了窒,抬眸看见了那位颇是气势汹汹的镇北侯。

郁琤抬眸,往屋子四下扫了一眼,最终目光又回落到了蓟苏身上。

他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蓟苏迟疑道:“我与玉鸾打小青梅竹马,一起在禄山王府长大……”

剑刃入肉少许。

郁琤冷嗤:“原来你就是桓惑走狗?”

蓟苏“嘶”了口凉气,“但其实……玉鸾一直把我当亲阿兄看待,比亲阿兄还要亲的亲人。”

郁琤听了这话松了松眉心,这才神情微缓,令盲谷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