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琤冷不丁地想到了从前在杂书上看到“玉体横陈”一词颇为荒诞靡乱的来由。

他抿了口茶,敛起眸中幽深,对宋殷道:“去看看吧。”

“让我歇一下吧。”

宋殷正要找地方坐,却见郁琤眼眸沉沉,义正辞严,“阿粲狱中必受磋磨,此事不可耽搁,阿弟还是容后再歇。”

宋殷顿时惭愧起身。

表兄这几天为了这件事情一定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他还这样拖拖拉拉,真是不该。

“那咱们现在就走。”

郁琤颔首,心想他还没有让别人欣赏玉体横陈的兴趣爱好。

待人离开,屋中才又彻底恢复到了寂静。

玉鸾缓缓睁开眼睛,显然早就被吵醒了。

这时就听见轻微的“嚯”声。

她抬起眸,便瞧见蓟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玉鸾倒也不觉有什么见不得人,反而问他:“现在相信了吗?”

蓟苏看着她这幅模样,脸色阴晴不定,忽然间就淌了两管鼻血。

他抹了抹鼻下,看见那一抹红,语气微微愤怒:“穿好衣服和我说话!”

然后又从窗口窜走。

他说的好像她不想穿似的,是他自己没头没脑地闯进来的好吧?

玉鸾懒懒地裹着毯子起身,她赤足下地走了几步,右脚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

她垂眸看去,却看到一条精细的银链。

那银链精美,一头镶在了细柱上,另一头则连接着玉鸾的脚踝,上面还有个锁孔。

玉鸾动了动,那细链则发出清脆的声音。

玉鸾忽然想起来郁琤起来时似乎在跟她说什么钥匙被他藏起来了。

她还以为他说的是那把钥匙。

没想到……

这个大畜生

日光斜射进屋里时,已是日上三竿。

玉鸾好不容易用一根细簪解开了那根颇具羞辱意味的锁链。

她穿好了衣裳打开房门,外面的日光微微刺目。

她一抬眸就瞧见她的好阿兄趴在对面屋顶上,像一只巨型蝙蝠。

玉鸾深吸了口气。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叫他下来。

她知道他的轻功很好,但这里是镇北侯府。

蓟苏倒是很听她的话,二话不说跳到了地上,然后给了玉鸾一个不屑的眼神,推开了一旁书房的门。

玉鸾:“……”

郁琤此人怪癖颇多。

他的院子理当是整个府上最重要最机密的地方。

但在这里,他反而不喜外人时常进出。

是以这院子外固然守得森严,时不时有人巡查。

但院子里这个时辰却没什么人。

玉鸾跟进书房里,就瞧见蓟苏在郁琤那张宽大的紫檀桌上将东西从东边翻到西边,又从西边翻到东边。

玉鸾瞥了一眼已经凌乱到无法复原的桌面,只觉心惊肉跳。

蓟苏还在翻书桌上的东西。

玉鸾上前去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亏你还是阿父最为得意的探子,你这样一通乱翻,不怕被人发现?”

蓟苏冷嗤一声,“不是有你在么?”

玉鸾见他分明与她怄气,忍了又忍,终是软下语气劝他,“阿兄且听我一句劝,我当下没有回去也是有缘由的……”

他摇头,“你想的真多,你以为我真的希望你回去吗?”

蓟苏眼里顿时又流露出几分怨毒,“你踩我那一脚把我踩吐血了……而且你是故意的。”

玉鸾:“……”

这狗东西真是太能记仇了,她还以为一觉睡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