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美人低声用着细若蚊吟的声音道:“妾愿意……”
郁琤暗暗瞥见玉鸾都不说话。
他随手折了朵花下来,忽然觉得此情此景很是嘲讽。
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也和这朵美艳的鲜花一样,明明正值风华正茂的时期,却始终无人欣赏自己?
“倘若有谁真的很喜欢孤,孤指不定也会忍不住为她付出所有,甚至是性命呢?”
他已经近乎明示了,但玉鸾仍不为所动。
朱美人激动的手指微微颤抖,大着声音唤回了郁琤的注意力。
郁琤这才将视线从玉鸾身上挪开,瞧见这朱美人还在,不免皱了皱眉。
朱美人捧着心口说道:“妾愿意为了陛下付出所有,甚至是性命,妾愿意为了陛下去死。”
郁琤听罢只沉下眉头,“你多大了?”
朱美人娇羞答:“已过及笄之年。”
郁琤沉着脸,朝她望去,“你父母赋予你生命难道就是让你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他斥责道:“一个人连自己爱重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爱旁人?”
郁琤向来就瞧不起这种为了肤浅的情情爱爱就要死要活的人。
“这般矫情做作的姿态真是叫人不喜。”
他很是轻蔑地看着这位妃嫔,彻底将对方情窦初开的大门一脚踹关了回去。
朱美人忍了忍没能忍住,到底举着帕子掩面哭着跑了。
郁琤赶走碍事多余的人,又忍不住朝玉鸾看去。
这个狠心的女人……到底要自己做到哪个地步,她才看得懂他的暗示?
40、第 40 章
花园之行效果并不是很好。
他说的话玉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甚至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呵欠。
他并不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只当她感到很是枯燥无趣,一时之间,连他手里的鲜花也枯萎了下去。
从花园里回来之后, 内侍都忍不住暗暗帮郁琤感到着急。
“陛下可有瞧见窗外那只鸟儿?”
郁琤兴致索然地往窗外扫去, 瞧见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鸟。
内侍温声道:“这些鸟儿生来便知晓要将自己心爱的虫子喂给心爱的雌鸟吃,它们直接点的方法反倒惹得雌鸟们很是欢喜。”
郁琤眸中不屑, “人是人, 鸟是鸟,二者怎可混为一谈。”
内侍讪笑,“也是一样的, 就好像人贪钱, 一些鸟儿也喜欢偷些亮闪闪金灿灿的东西, 有些还专程挑出最好看的给雌鸟,叫雌鸟心甘情愿为它下蛋。”
郁琤黑眸中掠过一丝迟疑。
他原本是不信的。
但将金灿灿的东西拿给雌鸟去哄对方欢心, 那雄鸟可不就是他本尊么?
郁琤依稀还记得自己当初对玉鸾出手阔绰的场景。
那时在昱京上下便已经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了,大抵也是因为如此, 她那时才对他更加死心塌地吧?
内侍仍继续道:“有些事情大可不必搞得如此复杂,最原始的方法兴许也能产生出人意料的效果。”
郁琤看着那只灰不溜秋的鸟儿陷入沉思。
午后, 玉鸾躲着休憩了片刻,待醒来之后,只觉神清气爽。
侍女见她醒来,不免从旁提醒, 该去伺候陛下。
玉鸾迟疑说道:“我才休息了半个时辰罢了……”
怎么着也该轮换轮换才是。
侍女抿唇笑说:“修仪同奴们不一样, 主上叫修仪要贴身伺候才行。”
玉鸾见她们无人肯替她前往,又唯恐郁琤怪罪,这才匆匆赶回他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