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瑀被压制住了,霍让才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今夜容涂英造反,他随容涂英一起入宫,证据确凿,哪怕是容涂英败了之后,他与容涂英分道扬镳,但不可能假装此事没有发生过。
可奇怪的是,容涂英在得知秦王归来杀入皇宫的那一刻,选择逃跑,段正瑀却不知为何,并没有跟在容涂英身边一道跑,反倒是回到了段府,等着束手就擒。
“你应该知道,无论如何,段大人,你若被逮到,命是保不住的。”
霍让盯着他,缓缓开口:
“谋逆乃是大罪,该处以极刑,诛九族。”
他在说到‘诛九族’时,段正瑀脸颊肌肉抖了又抖,显然这句话戳中了他心里的伤心处,他低垂着头。
屋檐下垂了排排灯笼,昏暗的灯光下,斜飞的细雨密密集集的吹落在他头上、脸上与身上,他身体紧绷,似是在强忍痛苦。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段正瑀身体直颤,好一阵才苦笑着:
“我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只是我想厚颜求你一桩事,你拿我走时,可否使人脚步放轻一些?我的妻子此时尚在梦中,她身体娇弱,不易入睡,些许声音都会惊醒。”
他话里透着痛苦之色,吃力的仰头盯着霍让看,眼里带着哀求。
第五百八十八章 成王
霍让看了他一眼,显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此时自身难保了,却还在担忧着扰了妻子美梦,霍让听了他这一番话,心中感触,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段正瑀没有说话,只是哀求的盯着他看,半晌霍让一挥手:“皇上只是令我捉拿段大人,此时尚未连累你的妻儿等人,既然人已经捉到了,自然我该先回去向皇上覆命才是的。”
他话音一落,段正瑀长舒了一口气,觉得眼睛灼热,仿佛眼泪就要喷薄欲出。
今夜容涂英事败时他只是慌乱,担忧被抓之前只是惶恐,可此时他却几乎要忍不住那股泪意。
被侍卫架着走了两步之后,他侧过头来,真诚的向霍让道谢:“大将军,多谢您了。”
霍让微微一笑,侧开身体,吩咐了一声:
“走!”
段正瑀被人架着离开,厢房之中,穿了一身寝衣的范氏哭得如同泪人,死死捉着门板,自门缝看着丈夫被人拿走。
地道之中,容氏一行人已经走了好一阵了。
这条道挖得极深,并不宽绰,仅容三四人并排而过。
容涂英狡诈,事先显然已经摸过这条地道,此时走得熟门熟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都是走得汗流颊背。
容涂英才有些欣喜道:
“要到了。”
他的声音在地底中来回传荡,显得瓮声瓮气的。
今夜发生了这样的变态,众人都没什么心思开口,容涂英自己说完了这话,见众人无精打彩的,不由便道:“出了这条地道,我们便已出洛阳城,直达献安门外,到时出了城,皇帝就是想要捉我们,也是难了。”
他脑海里不知为何,想起了凌晨之时,郭播为自己解梦所说的话,不由心中有些得意洋洋的。
离开容府之时,亥时初左右,走了这样长时间,就算还不到子时,也是相去不远了。
今日他起事时,虽然那会儿他胜券在握,但心中其实也是早做了准备的。
这会儿张巡还不知有没有上当,若他上当了,金吾卫的人会替自己将俞昭成所领的骁卫挡住。
若他没有上当,反倒是恼羞成怒之下将俞昭成等人放进府中,那么纵使俞昭成搜遍容府上下,除非将容家撅地三尺,否则短时之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