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起身拿了剪子将桌上燃着的油灯芯剪了一截,屋里顿时便暗了不少。
“嗯。”傅明华翻了个身,发出‘西索’的轻响。
今夜是回江洲第一夜,江嬷嬷怕她睡不着,明日恐怕还得去详细拜见谢府上下的长辈们,又得与表姐妹等相互熟识,若是今晚没睡好,明日怕是没有精神。
她向来养得娇气,有些认床。
虽说回江洲的一路上嘴里没说,但江嬷嬷好几回却听到她翻身的声音。
“这府中如今是大太太掌府里中馈,太夫人早就不管小事。”江嬷嬷一一将谢家府中一些她自个儿知道的事情缓缓说来,傅明华牢记在心中。
谢家人丁并不算稀少,且十分团结。
在江洲扎根多年,谢家在这一带声名鼎盛,从早前谢老族长在生时,长袖善舞,与世族名流交好。
当年入仕的江陵才子中,起码有大半曾是谢家的座上宾。
就连如今朝中不少大臣,都曾得谢家恩惠。
傅明华将江嬷嬷说的话一一记在心头。
说完了正事儿,江嬷嬷透过天青色的纱幔,撑起了身来,看到傅明华背对着床沿,将蚕丝被夹在腋下,露出只着了单薄寝衣的圆润肩头。
青幽的发丝铺了一床都是,那杏色的衣裳隔着帐子,背影显得有些朦胧。
江嬷嬷伸手将丝幔撩开,拉了傅明华的手起来,直到提了被子将她捂得严实了,才轻声道:“娘子可别贪凉,仔细冻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