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九皇子与四皇子筹谋逼宫,却迟迟不施以援手,竟是斩杀了宸宫的侍卫,潜入宫内。
眼下他衣衫被烈火焚烧至褴褛,发鬓凌乱,毫无往日风流。
“父皇,你为何要在宫内摆上母后的牌位?她定是还好好活着,您把她藏到哪里了?”九皇子看到宣帝,倏的露出凶狠神情,“您霸占了母后这么多年,将她锁在宸宫,是您将她逼死了?”
宣帝看着火光吞噬了宸宫,怔愣下,随后气至吐血。
秦昭与怜香赶至时,正见着九皇子接连挥着长刀劈杀了数名宫女,最后一刀,竟举向帝王。
怜香在那刻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竟扑过去,挡在宣帝身前。
一支冷箭,划破夜空浓雾,径直钉入九皇子胸膛。
年轻的皇子大睁着双目,浑似刚从魔怔中清醒过来,看清眼前局势的瞬间,便倒地抽搐。
四皇子大势已去,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
而此时,一只铁骑纵马入城,于皇宫内快马抵达宸宫。
四皇子扭头去看,见着马背上本应不治身亡的太子,居高临下的睥睨他,也睥睨着深深宫城。
入夜后,宸宫火势扑灭。
空气中残存着烟火尘雾的气息,翊和宫内,皇帝经由御医扎针后,喝了些参汤,这才清醒过来。
看着面前的太子,皇帝又想到这场宫变,立时就明白过来。
“你故意设下这个机会,就是要让老四和老九往里跳,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们有反心,却还弄出这么一场戏来。”
宣帝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并不像他,或者说,太子会是个好皇帝。
他这一生就是太过仁慈,才会错失很多珍贵的东西。
太子跪下,重重磕头,“儿臣不得已而为之,父皇想怎么惩罚都好,请您保重龙体。”
“宸宫毁了,朕的梦也碎了,”皇帝呢喃一句,无力的垂下双手。
太子与众人这才知晓。
他的母后,早已去世多年。
那金屋里奉着的,一直都是傅皇后的牌位!
宫城里的变故城外的百姓无从知晓,只隔了一夜,看到皇城上余下的青烟,还当是宫内走水。
萧长肃心思很硬,将两个弟弟谋反的罪证罗列成册,呈上龙案。
然而皇帝心力交瘁,无心应付,甚至起了禅位的念头。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要攻打大楚。
姚恩跟着陛下多年,知晓帝王心里的苦,让膳房做了可口的粥送来,陛下却一口没动。
他甚是惆怅的出门,看到怜香,恳请道,“楚姑娘,您去劝劝陛下吧,这怎么能不吃东西呢。”
怜香接过食盒,乖顺的进门,却是跪在龙榻边,“陛下,云香是个孤女,很小的时候父母去世家中只有一个亲人,有一年天旱,地里庄稼不够,我们饿的去挖野菜,但是村里人太多,那四处的野菜都被挖了个干净,连树皮都被削去。”
宣帝微微睁眼,静静听她说话。
“饿了很久的人连走路都没力气,那时有个达官显贵驱车郊游,他车上香瓜肉脯菜肴,吃不下的便丢下车,村民便哄抢,踩死了好几个孩子。”
“那些孩子只有六七岁,也只是为了肚子不饿,去争一口吃的,没想过会丢了命。”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战乱,遭殃的只有贫苦百姓,他们无力抗争,只能像蝼蚁任人宰割。”
“民女不懂政事,可知晓,爱民如子的帝王该知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不会在意谁做帝王,但会在意哪个帝王做得好。”
怜香一介乡野孤女,委实说不得多大的道理。
但就是这么浅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