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回抱住沈绥渊,把脸埋在沈绥渊的怀里,让沈绥渊独有的气息将他淹没,只有自己才能给予他矛盾的、几近窒息的安全感,才能让他放松下来。

沈雾没有在脑海里说话,而是用被闷过后变得瓮声瓮气的声音道:“我想和你一起去看在大海里畅游的鲸鱼,去海湾看海豚,我听说还有粉红色的海豚;想和你去爬山,然后在山顶看日出日落,我们还可以自己做便当上去顺便做个野餐;想和你去草原看牧人放牧,还能跟着学一学骑马,我一直都觉得骑马挺有趣的,还可以看翱翔在草原苍穹的鹰;想和你去看企鹅,去潜水,去周游世界……”

沈绥渊被这话哄得心都要化了,化成一滩泥,流进他这一半漆黑、肮脏的灵魂,其实主人格深处的柔软与善良他始终不明白,哪怕他们的记忆现在已经是一样的了,沈绥渊也还是不懂。

这大概就是人格不一样吧。

可沈雾这番话,还是将沈绥渊的那些刺全部包裹了起来、藏住。

沈绥渊低叹一声,他将沈雾抱得更紧,一只手都压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好像恨不得就这样闷死沈雾。这要是放在悬疑剧场,那就是副人格在想方设法杀掉主人格、取缔主人格。

但沈雾没有半点挣扎,甚至还很顺从地把身体再往沈绥渊的胸膛贴了贴,比沈绥渊放在他腰后的手臂还快,不过沈绥渊用力,那是满足沈绥渊骨子里的那些不可言说的欲丨望。

沈绥渊紧紧地抱了他一会,甚至尾巴都纠缠紧了沈雾的大腿,却还是觉得不知足,那个空洞的位置始终没有被填上。于是他干脆稍稍弯了腰,单臂将他往上带了带,叫沈雾只能踮起来,脚尖一点着力,其余的全部都只能依靠着沈绥渊。

沈绥渊觉得自己缺掉了的那半边灵魂都填了不少,终于得到了满足,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吃飞醋了,满心满眼只有另一个自己。

可这种知足只是一瞬的,他很快又觉得不够,那抹不掉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怎么办。

好想成为主人格。

好想把另一个自己藏进身体里。

好想把他关起来。

关在自己身体里,这样谁也没有办法看见。

他阴暗的情绪几乎刹那间就淹没了沈雾,沈雾本来就默不作声地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异能,把自己埋没在了沈绥渊那一半的精神波动里,也是自己的灵魂里。

这突如其来的晦暝和压抑,直接叫沈雾瑟缩了下。

沈绥渊稍顿,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宝贝儿,你刚刚在干嘛?”

沈雾不想说话,把自己从深渊中救出来,可沈绥渊哪里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他语气里充满了愉悦:“这么喜欢我?”

沈雾抿抿唇,耳后滚烫了一片,要不是藏在沈绥渊怀里,那两抹艶红在这寒冬中就格外醒目了。

沈雾第一时间没吭声,沈绥渊这一次难得地没有催促他,但用了更加恶劣的方式:“你肯定超级喜欢我。”

他勾起唇,语气悠然:“因为我超级喜欢你。”

他们是一个人,对自己的感情是一样的。

沈绥渊说完这话后,反而松了沈雾,右手温柔地捧起沈雾的脸,指尖去勾弄他稍长的发丝。

两张完全一样的脸在刺骨的微风中以一个鼻尖相抵的距离对望,好像彼此下一秒都要融入对方的眼里。

沈绥渊轻轻捻了捻沈雾的颧骨,难得温柔地只是给了个很浅的吻,像是在什么契书上印下特殊、郑重的印章。

“宝贝。”

沈绥渊说:“我爱你。”

沈雾怔住。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莫名有些鼻酸,却又忍不住破坏气氛:“你都不肯喊我‘沈雾’,还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