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收下瓷瓶,慢慢退出了乔茂勋的房间。

走到?廊下, 乔乔攥紧瓷瓶时指尖上的伤口蓦地一?痛。

她低头看去,看到?指尖上的伤口。

她想起自己在青阁里用帕子轻轻包裹住指尖伤口的场景。

直到?亲眼看见乔旧将存着自己血液的玉瓶收起,乔乔才相信他是认真的。

想要她的泪液, 唾液, 汗液, 血液, 甚至是残肢。

其他的意图虽未曾透露, 但?乔乔甚至觉得他未必不想要她的尸体……

彼时青阁之内乔乔纤弱的身体一?个寒颤,她连忙掐紧手指遮掩。

他的态度就好像她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猪圈里可供宰杀的牲畜。

但?因为这头牲畜的稀缺性?导致他不能像其他屠夫一?样粗鲁,而是要一?点一?点获取她身上的东西来研究使用。

自己是来和?他谈判的, 乔乔必须拿出自己的骨气。

她忍着脸色的苍白?,一?字一?句对他说道?:“两个月内,我若是将欠你的偿还?给?你,你往后就别想打我的主?意,如?果我做不到?,便给?你一?条手臂。”

慢慢说出些话,乔乔像是吓跑的魂儿归了位,又道?:“乔旧,我方才……只是怕死,但?你要知道?怕死是人之常情?。”

但?凡她来之前有人告诉她,乔旧会说出“要她残肢”这样惊骇的话,那她再害怕也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表现出来。

她说完却?很没有底气地补充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

乔旧喝了口茶,是她方才倒好凉透的那盏。

他温吞将茶水喝干,略感无趣地丢开了茶盏。

“一?个月。”

乔乔看着他眼底淡淡浮现的轻慢,指尖愈是掐紧。

他是瞧不起她。

就连神色都仿佛在讥讽她:能不能活得过一?个月都不好说。

“这般狼狈,绝不会有下次。”

她被他的轻慢所激怒,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以往几分张扬跋扈,她挺直了背,僵硬着四肢离开。

仿佛这样就能抹去自己方才被他吓破胆子的记忆。

而他薄唇里吐字如?金的“一?个月”,就是她从?他这里得到?的唯一?进展。

一?个月后,乔旧会被那些权贵联手赶出朝廷,在他跌入泥淖的同时,他会五感尽失,生不如?死,让乔氏一?族满意,他们才会就此收手。

在那之后,乔乔让人给?他解药,还?他一?条生路。

从?前乔乔无知之恶羞辱过这个少年,鞭挞他,断他前程,后来他也羞辱乔乔不曾手软。

持善师太几乎每日清晨都会给?乔乔讲一?个佛家的故事。

佛祖割肉喂鹰,度厄奉善,普度众生,大爱无疆。

乔乔惭愧,自己做不得持善师太想象中的善举,也阻止不了父亲的愤怒。

她能做的,只是抹消她与乔旧的这一?笔孽债。

金殿门外,叶平华去见天?子身边的福公公。

福金公公笑眯眯问:“叶大人,陛下要的香粉取来了没有?”

叶平华忍着冷汗暗自觑了一?眼金殿内的情?形,低声道?:“还?……还?没有,那卖香粉的货郎好几日没来了。”

福管事笑眯眯的眼转而一?凝。

待进去禀报之后,他又沉着脸,眼波阴森道?:“那就再给?叶大人三天?时间。”

“是……是,微臣遵旨。”

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对于叶平华来说根本不够。

因为这香粉根本不是他的。

“念真,昔日那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