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有些不适,闷闷地呛咳两声?,放下袖子,白皙的眼尾染了胭脂一般无?端妩媚。

水润的雾眸里却?多一丝迷离醉意,让人看怔了眼。

“妹妹不擅饮酒,可?否为她更换成玫瑰露?”

乔旧询问一旁的仆人。

宋召宁赶忙让人前?去更换。

这让乔乔愈发如坐针毡。

她抱着盛满玫瑰露的瓷杯,过了许久才偷偷朝对面的少年?瞥去。

他漫不经心地捏着酒杯与旁人说话,举手投足间与那些贵族子弟毫无?诧异,身上甚至隐隐流转着几分寻常人都没有的贵气……

乔乔似怔愣住,直到?对方不经意地抬眸看见了她。

他轻轻一笑,朝她举杯。

乔乔如梦初醒,慌乱地垂眸去饮杯中的玫瑰露。

甜滋滋的玫瑰露,带着一点?子香气,是乔乔一年?来都没有碰过的东西。

直到?外面乌云翻涌,室内暗沉到?需要点?灯。

众人酒酣兴尽,这会儿赶在暴雪来临之前?起身告辞离开。

出了燕宁侯府,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离开。

潇碧搀着乔乔寻了一圈,却?没见到?自家马车。

“怪了,那车夫莫不是躲到?哪个巷口去躲风了?”

潇碧让乔乔稍等一会儿,便?去就近的巷口看上一眼。

乔乔站在原地等了许久,莫要说手脚,便?是脸颊也冻得发白。

太冷了,太冷了……

即便?是在韶华庵那一年?里,天冷成这样时,乔乔都冻得落泪,不肯去庵堂念经。

持善师太疼她,到?底没有哄她过去,让她裹着被?子度了一个冬天。

乔乔想去找潇碧。

可?地上积了薄薄的雪花,让她不防脚下一滑,朝地上趴倒。

她身上的袄子厚重,疼倒是不疼,但却?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想到?自己不该轻易落泪,乔乔才抽了抽鼻子将?眼泪吞回肚里,慢吞吞地爬起。

最后一辆马车从后门出来。

那辆马车停在了乔乔身旁,让乔乔微微一僵。

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乔乔的鼻尖,冻得她又一个激灵。

穿着蓑衣的车夫道:“姑娘,车上有暖炉,我们主?子问你要不要上车取暖?”

取暖?

要,她当然要。

乔乔掀开了棉帘,就瞧见了端坐在车内的玄衣少年?。

少年?纤长?的指节苍白,拇指上还?套了一只翠玉扳指,在那苍白的指间看上去分外惹眼。

他的手在暖炉上烘了烘,眸也不抬。

“乔……乔旧?”

甫一开口,乔乔顿时又后悔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已经给?她足够的余地。

……她竟还?不知要喊他一声?哥哥。

“进来吧。”

少年?眼睫微垂,目光也落在暖炉里星星点?点?的火光上。

“先去我府上避避风雪罢,待会儿我自会派人通知你那丫鬟。”

乔乔咬了咬唇,低声?道了个“好?”。

待她坐了进去,马车才重新缓缓启动。

外面轰隆炸了个响雷,雪越下越大。

“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好?。”

得了这么个机会,乔乔自然也要低声?与他承认错误。

乔旧将?手心手背都烤热了,才往后倚去。

“我不怪你。”

他的语气温缓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