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眸,攥紧了手里与他气质极其不符的兔儿灯、荷花灯,正要说“不必”,却听她轻轻抱怨道:“因为我要空出一只手来牵你呀。”
“乔旧,你真是笨死了。”
少女嗔怨地望着他,直到玉喜和?宝孝接走了乔旧手里的灯后,她便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掩在?袖下?之后不动声色地与他五指相扣。
他的心口仿佛有一瞬的凝滞。
而后塞进了一只野鹿般,狂肆顶撞。
他面上?做不出表情来,耳边却还听她夸赞自?己,“乔旧,原来你这?么?厉害,猜灯谜一猜就中,我从来都还不知道呢……”
掌心激出了汗意,他却只听见自?己语气低柔地回答:“这?没什么?……”
“只要你喜欢,我们每年都来。”
直至灯火阑珊,星夜尽头。
他们从街头游至巷尾。
乔乔精力耗尽,终于尽兴回宫。
她困倦地窝在?乔旧怀里,却被他带去看新建成的宫殿。
推开门,里面却是满院摇曳的香花。
乔乔惺忪的眼瞬间惊醒,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片红色的花池。
“想要直接得?到红色的祝颜花是有些麻烦,但若是种?子?只要提前处理过就可以了。”
至于提前多久,他却没有说。
但从他使人弄来这?些种?子?改制,又栽种?下?去,直到今夕成功开花,这?绝非是临时?起意。
“乔旧,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红色的祝颜花。”
“我是在?做梦吧……”
“可即便是做梦,我也该回礼给你才是啊。”
乔乔怔怔地望着那些妖冶美艳的重?瓣红花。
她抬起眸望着他,忽地弯起唇角,“所以,我要亲亲你。”
她细白的手捧起他的脸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覆上?他的唇。
柔软的唇瓣轻轻衔住他的薄唇,她阖上?的眼睫亦是轻颤。
这?般美妙惑人的滋味,却是一触即分。
她的声音被风轻轻地送入他的耳中。
“乔旧,我最喜欢你了。”
不许她说“喜欢”的禁忌也彻底被碾成了碎末,被风吹散。
他涌入狂肆欢愉之处,却骤地生出一丝刺痛。
他比乔乔更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得?像一场梦。
***
从乔乔醒来之后,玉喜伺候着乔旧身边,可以说是尽忠职守,无微不至。
可即便如此,玉喜眼见着新君与那乔大姑娘感情一天比一天好?,身骨却越来越消瘦,精神也略有些恍惚。
与朝臣处理了一上?午的庶务,到了用膳时?,乔旧便被乔乔身边的宫人请了过去。
桌上?的汤菜布满,他神色如常地坐下?进食,乔乔却藏着手上?的伤口询问他这?次汤的味道如何。
乔旧答她:“比之上?一次,汤味更鲜。”
乔乔略是欢喜道:“那是自?然,我这?次特意用羊肉高汤做底呢……”
玉喜正想说天子?最厌恶羊膻味,可下?一瞬便瞧见天子?将那碗汤全部喝下?。
乔旧抚着她手背上?的烫伤,眼底沉淀着些许幽深。
乔乔却推开道:“乔旧,我也是为了我们俩好?。”
“清露观的道长说只要我心诚,用这?施了咒的符混在?亲手煮的汤菜里,满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我们便可以从此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啦。”
等到用完了膳后,乔旧陪不了乔乔多久,便又要回奉德殿处理事务。
只是他人未离开多远,便扶着朱漆廊柱将方?才吃下?的汤食如数地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