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雨溪咬了咬腮帮子边的软肉,一张微肉嘟的脸上陷入了沉思。

寝宫里的人早就被仵雨溪叫了出去,此刻月上树梢,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四周幽静安宁,仵雨溪想着想着,困意就一阵阵地泛了上来,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他。

“小溪?”

“嗯嗯,我在。”仵雨溪懵里懵懂地应道。

他的头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

“我有好好吃饭,你别问了。”他嘴里嘟囔着,“真的有。”

烛光打在仵雨溪的半边脸上,半边脸明暗交织,勾勒出一种别样的美感。他单手撑着脑袋,发丝垂落在白玉似的脸颊边,鼻子微微皱起。

沈青眼神深邃且专注地盯着他看,目光仿佛要把他看出个花来,又好像在暗暗思考着什么。

仵雨溪打瞌睡正起劲,右手忽然一松,朱砂笔从手腕掉落下来,啪嗒一下掉落的声音瞬间把他惊醒了。

看着不知不觉站在旁边盯着他的沈青,仵雨溪吓了一跳,他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你真的是小溪?每次靠近你,我的心总是怦怦跳。”沈青不答反问,审视着他,“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仵雨溪脏话刚准备说出口,沈青又自顾自地反驳起自己:“……不是,你是大海。”

仵雨溪咽下话,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你说的对,我叫大海。我不是小溪,你的小溪在那里。”

他手指了下大侄子,莹白的蛋壳反射着一道亮光,似乎还微晃了一下。

“如果没事的话我还要批阅奏折,你先去睡吧。”他又顿了顿,“当然,不和你一张床。”

两个人窝在一块睡的时候,仵雨溪每天毫无例外地在沈青怀里醒来的。

沈青的身体温度高,冬天自然是个天然的大火炉,但现在是夏天,他每天都被热乎乎的身体给热醒。

现在沈青这么一副不愿亲近的样子,倒可以选择分房睡。

仵雨溪忽然有点求之不得了。

沈青被仵雨溪这么一怼又开始不说话,他高大的个子那么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分外可怜。

“你在这里挡着我光了。”仵雨溪不为所动,重重地放下笔杆,啧了一声。

沈青暗戳戳挪过来的脚步忽然停住了,他低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奏折,往边上靠了点,把一席烛光让给了仵雨溪。

奏折是他自己要求加班加点做完的,仵雨溪忽略掉沈青的视线,打开一本奏折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不到一小会儿,仵雨溪就放下了朱砂笔,揉着酸疼的胳膊直皱眉,心里直念叨他算是被沈青给养废了。

他登基这三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批阅奏折这一项最繁重的工作就被沈青给包揽了下来。刚开始他自己还愿意让沈青念,他照着他说的批改,但后来发现沈青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他的字迹,就干脆把一切都交给了沈青处理。

虽然沈青坚持最后一步按上玉玺一定要由自己来,但仵雨溪一直觉得他其实就像个无情的盖章工具人。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着仵雨溪就不会这些,能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夺得皇位,没有两把刷子在身上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当有一个人代劳一切的时候,他便越发懒怠了起来。

批奏折哪有看话本子来的有意思?

仵雨溪的手偷偷摸摸地摸向抽屉的暗格,手指还没搭上把手,突然就被另一只手给捏住打开了。

沈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仵雨溪的左手边抽出来一份奏折,左手在翻看着奏折,右手却是像肌肉记忆一般拿出仵雨溪藏着的话本子。

仵雨溪也下意识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