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身份和朕说这句话?朕只是在培养他罢了。”老皇帝也冷下了脸,“没有旁人敲打,他如何能知如何治国?没有老三给他喂毒药,他如何知晓人心叵测?没有朕的默许把你调走,他怎么会愿意起来搏一搏?他是阿碧的儿子,该是如此。”

绝口不提自己从前的昏庸账,也不提到底这些把仵雨溪害的有多惨,稀薄而幡然醒悟的那些不可称之为父爱的东西,紧紧地缠绕住了老皇帝的双眼,成了他的遮羞布。

一句句质问打在沈青身上,分明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乱说一通,却让低着头的沈青握紧了拳头,死死按住了呼之欲出的怒气。

“以我的夫婿身份。”仵雨溪不知何时从沈青身后走了出来,望着自己年迈的父亲,那双早已不再炯炯有神的鹰眸中倒映着下巴尖俏的自己,更像母亲的相貌带着些清俊,并不似其他兄弟般那般五官硬朗。

“他只是在替我鸣不平,我也一直挺好奇为何您对我如此区别,但是看着您的这双眼睛,我忽然明白了。”仵雨溪轻轻道:“您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凤翎国的皇室血脉一向为猛禽,众兄弟独他的本体是只白珍珠鸟,一无是处又病恹恹,没有母族庇佑便不得待见。

“可如今大哥、二哥和四哥受了大过在府中禁闭,三哥是异国公主所生,五哥又是个不堪重用的。父皇,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不得不选我啊。” 仵雨溪垂眸,忽的一笑:“就别找什么借口了吧。”

不想笑就别笑了,反正他也活不久。”沈青看了病榻上的老皇帝,和仵雨溪咬耳朵,小声叨叨道。

沈青戳了戳仵雨溪的脸颊,从前被他养出来的好看小酒窝不见了,软软的肉也不见了。

“那就更应该笑了。”仵雨溪勾了勾唇,也和他咬耳朵道:“如你所说这是奉还,并不是施舍,况且看着他把皇位给了自己最看不起的儿子,也挺有趣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借着宽大的袖摆勾住了沈青的手,把他握紧的拳头一点点掰开,手指悄无声息地扣住沈青的指缝间,柔软的手心紧紧贴合住粗粝的老茧,一点点无声的安慰渐渐浇灭火光。

“没必要亲自动手。”

仵雨溪点到为止,便再也未多看老皇帝一眼,问向方才递密函的太监:“他把传位圣旨放哪里了?”

皇宫中又传来三声悠远浩大的钟声,沉闷似无尽的低咽呜呼在空旷的皇宫中响彻,久久回荡。

“在勤政殿的后书房,书架的第三个抽屉中有个暗格,便在那里。”太监恭敬回道,也不管猝然瞪大双眼的老皇帝。

仵雨溪点了点头,对沈青道:“阿青,你去一趟吧,回来应该差不多了。”

差不多指的是什么两人皆知,沈青微微一顿,捏了捏仵雨溪的掌心,嗯了一声,便出了门。

仍是太监在前指引着路,沈青大跨步地向着勤政殿走去。

瞧见已经完全不见了沈青的身影,仵雨溪转身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太监和宫女们闻声退了下去,一时间房间里只有仵雨溪和在床上的老皇帝,鎏金的熏香炉中丝丝袅袅飘荡着青烟,在空中盘旋萦绕,越发浓郁,几乎盖住了药味和沈青带来的血腥味。

甜腻的熏香扑鼻,老皇帝猛吸了几口,总算止住了急促的呼吸。

“你把他们都支走,是有话想对我说吧。”老皇帝对这个直言不讳的逆子兴致恹恹,遮羞布被完全扯开,他也没了给自己找借口的理由。

仵雨溪静了会儿,问道:“你为何当初在我母后亡后几年都未进后宫,是否为一种悼念?”

这回轮到老皇帝吃惊了,他原以为以仵雨溪刚才那般不给面子的言辞,现在该是来责问他关于自己的忽视,却没想到他突然间提起了这桩往事。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