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上书过一封密函说明此事,现下那书信应当就在陛下的书案上。所以奉旨送这热乎的南蛮王人头进京,你们要拦着我吗?”沈青虽是含着笑,眼波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

“哪里的事哪里的事,不过我可得奉劝您一句,宫里的主子多,沈将军可得小心些,别惊着殿下们。”御林军的头儿边说着边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不知不觉绕到沈青身后的御林军拔刀,正要向沈青的脖颈砍去,却见后者好似背上长了眼睛,一扭身便迎着御林军的刀上去,反手夺过武器便直接抹了脖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一个不留,把痕迹处理干净了就在这里候着,有人会过来带你们走。”沈青淡淡吩咐道,木盒一甩老远,单手提着南蛮王的头就往宫中的主殿走。

仁亲王对京城知晓颇深,他亦和沈凉有过联系,只要他这波兵马回京,便足够抵制其他试图叛乱的皇子,直接斩立决。

方才那声钟鸣代表着皇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加上那御林军所说皇子们都在主殿,怕是正眼巴巴地等着传位圣旨落下。

沈青走过渺无人烟的连廊,偌大的皇宫此刻都显得有些萧条,安静的出奇,越临近主殿才有些人的声音。

要绕过皇子们所在的主殿,偷偷到后殿见老皇帝最后一面,沈青从正唇枪舌剑的人声中极力分辨出属于自家小溪的声音,却未曾听到。

抬腿往前微微踏了一步到了正好能看清殿中情景,他俯身,便从人群中一眼看见了仵雨溪。

比一年半前见的要高了些,只是太瘦了。

沈青的目光在仵雨溪尖巧的下巴上划过,往上再看,正好对上了一双晶亮的眼睛,眉眼弯弯的,向他眨了眨眼,又很快把眼神移向了别处。

沈青微微一愣,心里涌起了一种被填满的感觉,转身正欲走,却被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给叫停住了。

“沈将军,你怎么在这?”开口的是五皇子,年纪比仵雨溪大不了几岁,却沉溺美色,前段时间被仵雨溪带人在花楼里逮了个正着,直接报到老皇帝那儿去了。

他心里怀恨,在大殿上一直盯着仵雨溪,见他虽不出声,却忽然望向了一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沈青。

他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叫喊把所众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仵雨溪本来弯着的眉眼立刻沉了下去。

这下想走也不好走了。

沈青面色不变,抬腿进了正殿,向各位皇子行了礼,扬手一抬手上抓着的南蛮王人头,道:“下官是回来述职的。”

“你......”

臭气熏天的人头忽然落在五皇子的面前,五皇子刚要说话便忍不住跳到了一边,扶着柱子便呕了起来。

“皇上这会子功夫大概是要见我了罢,下官就先行一步了。”沈青笑笑,往后退了退。

“慢着!本宫怎么不知沈将军何时递过奏折给父皇,还允许你入内了?”这会说话的是三皇子,“本宫替父皇监国的这几日,可从未见边陲来信啊。”

“有的。”一直未说话的仵雨溪抬头,从座位上起身,如玉似雪的脸庞上是一片认真,“南蛮一事兹事体大,父皇每回都是亲手处理,昨夜我在旁边伺候时分明看到了密信。”

老皇帝临近迟暮,不知是突然起了愧疚还是怎的,逐渐关注起了仵雨溪这个被冷落的六皇子,日日要他在前伺候。

“你们自幼相识,难保互相不会串供。”三皇子咬牙,他心里清楚,如果真让沈青进去了,那在病榻奄奄一息的老皇帝定会被沈青所威胁。

如今之计,只能拖着。

就算老皇帝这段时间回光返照,也定不会越过他而直接传给幼子。

殿中的皇子说来也只有三个,剩下的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