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的心口开始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比之初见小溪时的感觉更要强烈而痛彻,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有些颤抖,泄愤似的在地上的云吞糕上踩了好几脚,直至云吞糕碎成了粉末,和地上的泥土混成了一团黑,才颤抖地说:“以后……以后你再也不要吃云吞糕了。”

“哦,行叭。那我们现在出去吃东西吗?”仵雨溪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下来,又笑着说:“今天是我生辰,我想吃叫花鸡。”

“好,带你去吃叫花鸡。”沈青摸了摸仵雨溪的脑袋。

“那我先去换套新衣服。”仵雨溪看了下自己身上穿了许久的旧衣服,有些嫌弃。

听到仵雨溪的声音有些雀跃,沈青仿佛也受到了感染,收住了那些极端的情感。

今天是小溪的生辰,没什么比他的快乐更重要。

他淡淡笑了一下,回道:“好,你去换吧,我在外屋等你。”

沈青转身到了屏风外,找来簸箕和扫把,正准备把地面他踩碎的云吞糕给扫干净,忽然听到内屋传来一声闷响,伴随着玉器坠地的清脆声音。

沈青的心里一沉,放下手中的活就立马蹿入了内室,只见仵雨溪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面色苍白,眼睛紧闭着,脖颈上的暖玉摔了出来,一半飞溅到了屏风旁,另一半还缠在红线上。

他的平安喜乐,碎了。

这是沈青第二次来找陈泉。

第一次是仵雨溪三岁的时候,第二次便是现在。

杏林高手大隐隐于市,陈泉年纪大了不愿意动弹,就算是几年前忽然被个小孩抓到皇宫看病,他如今也不想离开繁华的京城。

凤翎国是大国,天子脚下往往意味着更多药材的引进,陈泉没有师傅那样游历全国五湖四海的想法,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所以在看到那个眉目张开了些的少年准确无误地找到他,再次请求他救人的时候,心里微微一软,叹道:“他是六皇子对吧。”

陈泉不是当年的傻子,被绑来救助一个孩子,回去后啥也不打听,再加上近些日子皇子们争皇位足够激烈,那股紧张刺激的风似乎弥漫在整个京城,老百姓都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更何况他。

“你给我治!别叽叽歪歪!”少年眉宇间皆是戾气,沾过血腥的手拧成拳,在他的桌上重重地落下。

陈泉:“……”

陈泉被吓得打了个哆嗦,飞速背好自己的小药箱,回道:“您带路。”

皇子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但住在这里的皇子也就剩下了仵雨溪一个,先前所有人都被仵雨溪给屏退了,沈青轻松拽着陈泉的衣领翻过墙,把他带进了仵雨溪的房间。

下巴尖尖的小皇子阖眼躺在床上,四肢凉的出奇,唇色是一片寡白,安安静静地就像一尊瓷娃娃。

仵雨溪紧抿着唇,目光不敢离开仵雨溪片刻,手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试图给他带来些温暖。

“他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您能看出来是什么吗?”沈青问道。

陈泉抬了抬仵雨溪的眼皮,仔细观察他的面孔,又细细把了脉,在沈青期许的眼神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竟看不出来吗?”沈青喃喃道,握住仵雨溪的手紧了紧,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快速说道:“我如果能把这种毒药粉末给你,你判断出来这是什么吗?”

“可以一试。”陈泉回道。

沈青出了内室,径直走向那一堆被他踩碎的云吞糕,三下两下地就把残渣扫好,手上带着簸箕又进了内室,把簸箕在陈泉面前一摆,说道:“这里就是了。”

云吞糕早就碎的不成样子,还混着泥土脏兮兮的发黑。

陈泉只能勉强认出来这些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