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转过身,见仵雨溪翻身下了床,把沾了血的褥子团吧团吧塞进了他的怀里:“找个地方处理了,一刻钟内找到新的被褥给我换上,要一样的。”
仵雨溪动作轻巧,他迎上那人的刀时仔细算过角度,这伤口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并未扎到要害,对行动无碍。
仵雨溪转移话题的方式过于生硬,但换被褥也只是为了瞒住沈青而已。
但这有什么必要吗?
沈凉想起屋外不知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的沈青,刚准备开口给仵雨溪提醒,又立马被点名。
“再帮我找身裘衣吧,快去快回。”
沈凉:……算了,他们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沈凉应了一声,跨出了门,门外果然早就没了沈青的踪影。
情理之中。
沈凉没有刻意去探沈青是往哪个方向去了,而是捧着被褥往隔壁不远的小院走去大皇子府的东西都相似,要找到一样的被褥大概是要去别处看看了。
刚走进小院的门里,翻找一通就找到了崭新的被褥,沈凉刚准备离开小院,便看到不远处的主宅邸上,赤红放浪的火舌直冲上夜,比月光还要亮千百度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色。
大皇子府,失火了。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与沈凉分别后,沈青也继续向着大皇子的房屋方向走去。
初春的晚风凉意绵绵,他执着灯走的不紧不慢,灯里的烛用料比仵雨溪屋里的要好上一些,透着一层纸也显得挺明亮,在风中摇曳着橘黄的火焰。
大皇子明确说过今夜他会留四皇子夜谈,小溪也说了这两人会在一起,说是查看四皇子的情况,其实不过就是去大皇子的屋看看罢了。
大皇子从前生辰时,他代表沈府来过这里,还记得路如何走。
沈青提着个显眼的灯笼倒也不嫌麻烦,一路上有意似无意地没撞上一个人,绕过弯绕的连廊顺利地走到了大皇子的屋前。
他站定敲了敲门,等了片刻便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问道:“谁?”
“沈青。”沈青淡声应道。
屋内的光比他手上的灯还要亮堂许多,映在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和如浓墨般深不见底的幽深眸色中。
“进来吧。”
主屋的房间要比临时搭建的客房要宽敞许多,沈青走过紫檀錾胎的珐琅屏风,满屋的奢华映入眼帘,各色的奇珍异物摆放有致,还随处可见万金一匹的鲛纱被做成了装饰。
沈青见过许多好东西,沈府也不缺好东西,却也从来不会把一个卧房装饰得如此奢靡,这不像是住所,更像是一种显阔和震慑。
屋内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外仅有今日随他们回来的管家,见沈青愣在原地没有动弹,大皇子摊在罗汉床上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又给沈青斟了一杯,微微颔首。
“沈将军,先坐。”
沈青恍若无闻,目光停留在那些鲛纱上,大皇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情颇好道:“这是我前些年看见藩属国进贡物里有这鲛纱,瞧着挺顺滑漂亮的,便向父皇讨要了过来,沈将军对此有意?”
沈青的目光移了开,看向一脸顺遂红光的大皇子,摇了摇头,也笑道:“多谢抬爱,不过不必了,我只是在军中许久未见到这等精细的东西,多看两眼。”
沈青说的话像是给大皇子传递了什么信号,他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来,脸色越发显得红润。
“将军,沈将军要是愿意为我所用,想要多少鲛纱就有多少鲛纱,我定不吝啬!”
沈青又是笑了笑,未答他的话,又左右看了两眼,问他:“四殿下呢?”
“床上。”大皇子似乎想表现出自己的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