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雾一般落在仵雨溪的脸上,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神色。

没了鸟雀的叽喳,嗓音在空旷的房间中更显冷淡。

他没看沈青, 背过身道:“大皇子有意拉拢你,只是今夜必不会就唤你过去, 监视的人刚走, 现在是最好时间。”

沈青定定地看着他的后脑勺, 仵雨溪感觉到身后的目光不加掩饰, 几乎要凿穿他的后背, 才听到沈青沉声回道:“那我便去一趟看看。”

那股如芒在背的目光终于移开了, 仵雨溪胸膛里的心脏不住狠狠跳了跳, 带着些许慌乱地又继续道:“我总觉得他对四皇子的态度有些怪异, 不过不必打草惊蛇。倘若他要做什么,你关注着便好, 不必做什么……”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丝毫未察觉到语速比平常稍微快了一些, 交代完一大堆,才缓缓停下。

沈青未出言打断他的话,等他说完才点头道:“我知晓了。”

又望了望外面的天, “现在夜深了,你先睡吧。”

沈青面色无常地起身离开, 仵雨溪听着他脚步声越来越远, 直至完全听不见了, 才垂下眼眸,把门扉一关。

吱呀一声响,房间内就彻底静了下来。

仵雨溪乖乖地上了床,留下床前那一盏昏暗的烛光, 闭上眼,眉眼间透出几分疲惫,呼吸很快变得均匀而缓慢,轻飘飘地好似一根羽毛。

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仵雨溪未曾睁眼,只是如同早早预料一般叹了口气,手指微冷,衣袍袖间氤氲着方才留下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带着点微末没洗净的血腥味,轻触在他的鼻尖。

来人了。

*

沈青走出房间后看了眼被云遮住的月色,在薄薄一层雾下,路边灯笼也显得不甚清晰。

他们所在的房舍偏且远,离主房有好一段距离,沈青走出了一段路,临到转弯处听见了几个小婢的声音,估了估觉得差不多,又折身往回走了去。

沈青浑身上下轻功最好,脚步轻点几下便落在了房檐上,和檐边雕的小鸟排排坐。

没坐一会儿便看见一人掌着灯敲仵雨溪的门,急切询问道:“沈将军在你这里吗?”

敲门声砰砰砰地响,与其说是敲门更不如说是在拍门,每一声都仿佛在说着他有多着急。

沈青听见仵雨溪的脚步走近,倦怠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一并响起:“他有自己的住所,为什么会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