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停下。
两人被下了最后通牒,来不及求饶就被沈凉叫来的人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一时间清了场,沈凉站在原地思考了会儿,忽然走进庭院,四方的天空中月光斑驳而下,西边一颗星子亮得出奇,闪闪烁烁。
沈凉回望了一眼沈青的房间,踏着月色出了镇国公府,敲响了仅剩仵雨溪一人的皇子所的门扉。
“谁?”门内是仵雨溪的疑问。
“我,沈凉。”沈凉收敛了所有情绪,脸上露出一贯的温和,轻声问道:“不知六皇子殿下现下是否需要帮手?”
“你不是三哥的人吗?”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银白的月光透过微小的缝隙落在仵雨溪的脸庞上。
刚经历一场放血的小皇子面色苍白,睫毛微颤,唇色一片寡淡,他的眼神中少了些纯粹的惊喜,而是带着些惊讶,并未像过去那样欣喜地邀请他进去。
“他非明君,我不会再辅佐他了。”沈凉看懂了仵雨溪眼中的疑惑更甚,心知沈青大抵没说得很明白,仵雨溪对内幕也并不太知晓的样子,便含糊道:“沈青和我说你现在需要帮手,我便来了。”
抛开一切不谈,仵雨溪本就是先皇后的唯一嫡子,继承皇位的赢面就大,从前先皇后在时皇上便与她恩爱非常,难保不会在最后关头忽然清醒,吧皇位传给仵雨溪。
或许这也是三皇子视仵雨溪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原因吧。
沈凉幽幽叹了一口气,“如是方便,不如让我进屋再说。”
夜色越发浓重,闪烁的星光如碎玉,皎皎明月下的红烛彻夜点亮,夜风吹进房间,掀动窗帘,不时传来两道交谈的声音。
天色逐渐转亮,拜别沈凉后,仵雨溪上了床,刚眯了会儿又突然惊醒,穿好鞋子赶紧下了床。
沈青说过他只在京城呆一日,去年他离开时他就因病未相送,现在一定要去送送沈青!
仵雨溪压下疲惫,快步向着镇国公府的方向追去,还未出皇子所的大门,迎面就撞见了揣着个东西的沈青。
“本来是要离开的,但昨晚忘了把果脯给你,之前你在信里和我说想念果脯的味道,我这次回来便带了些回来,只是军中水果不多,我做了些蜜枣和桃肉蜜饯。”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只是你现在不爱吃甜的,不知道还合不合你口味。”
沈青把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大概有个半斤多果脯的量,差不多是他在军中所能得到所有水果做出的量了。
虽然一路颠簸,但沈二公子还是把要给小皇子的果脯保存得很完好,一点磕碰都没有,大瓣果肉包裹在白糖中,静静地躺在沈青的手心中。
仵雨溪半晌没动,沈青的眼眸逐渐黯淡,他放下了手,低声道:“你都不喜欢吃甜的,肯定不喜欢了。”
仵雨溪按住了他要合上油纸的手,摇了摇头,清浅的眼眸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别样情绪。
分析了其他皇子盘根错节的势力一夜的小皇子只是忽然后知后觉地开始疑惑,没有谁能毫无保留地对一个人好,除非他有所图。
就像大皇子用利益,二皇子用联姻,三皇子用兵权......那沈青呢?从他们见面起,沈青就一直在不留余地的对自己好,他在图什么?
“沈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仵雨溪的声音细碎轻柔,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是在对着沈青问道。
迟来了十六年的问题似乎也把年轻的沈将军给问懵了,仵雨溪见他不动,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于是他又重复问道:“沈青,你对我好到底是在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