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狼狈。楚慕发髻松散了,黑缎似的长发草草披散在肩后,仅用一根丝带随意绑着,小姑娘鬓边垂着几缕碎发,微遮住眉眼。
周始心思微动,在木柴堆里翻找着,挑出一根还算结实紧致的木头,握在手里,用匕首对着木头削了起来。
木屑如飞花般四溅,楚慕瞪大双眼,略微有些疑惑,“阿始,你这是在做什么?”
好好的,削一根木头做甚?
周始没回答,只懒懒地说:“楚慕,你头发乱了。”
小姑娘啊的一声,赶紧理了理头发,有些无措道:“只是乱了一点点。”
少年轻轻睨她一眼,问:“你头上那根白玉簪子呢。”
那根白玉簪子是上回在常州时,两人在街边游玩时,周始见好看随手送的,楚慕挺喜欢就一直戴在头上,不过昨夜在破庙里她就已经找不到了,不知是匆匆落在马车里了,还是掉路上了。
小姑娘低下头答:“不知道,可能是在路上掉了吧。”
她以为会等到周始的责怪,下一刻,周始漫不经心地说:“那我重新给你做一个,木头削的簪子。”
楚慕蓦然抬眼,盯着周始手里的木头,心跳了跳:“阿始,你居然还会这个。”
周始专注着手上,“你凑合用一下,以后送你更好的。”
她轻轻哦了一声,心里却是一头乱麻。从古至今男子送女子发簪皆意义非凡,一为男女间的定情信物,二是愿和女子结发为夫妻,三则对其表达欣赏仰慕之情。
之前她没想那么多,可如今不同了。
楚慕悄悄瞥周始一眼,心道:阿始终究懂不懂送簪代表着什么啊?还是说,他只是看不得她仪容不整。
她想不明白。
很快,少年手中的木头变得又长又细,在簪头雕着花样,楚慕见状忍不住问:“阿始,你从前身边有过女子吗?”
周始一顿,看过来:“为何这般问。”
楚慕答:“我就是看你手这么巧,好奇,问问罢了,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周始轻笑一声,“我阿娘不喜金银,她头上的发簪全是我阿爹亲手做的,我阿爹手巧会雕的花样可多了,什么鸟啊花啊都能削,我幼时看的多了也就会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