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凌曦真与贺明阁有染,沈晏这般人物,会容忍?
不过是一介妾室,又非正妻,弃了便是。
更何况,还有傅简堂。
出了名的笑面虎。
他会跟着沈晏一起,为一个小小女子做伪证?
图什么?
除非凌曦确实无辜!
那自家那个混账孙子……
贺老夫人捏紧了手中的拐杖,指节泛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贺夫人则是心头狂跳,又急又怕,手心已全是冷汗。
场中一时静得可怕。
秦氏却在暗中松了口气。
非凌曦之过便可。
听完傅简堂的话,沈老夫人动了。
她甚至没看贺家人的反应,也没看自己那作证的孙儿。
目光如两道冰棱,直直射向瘫软在地的席秋娘。
“席秋娘。”
声音不高,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席秋娘浑身猛地一抖!
席、秋、娘?!
这三个字,如同碳烤的铁钉,狠狠钉入她的心间!
她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是全然的惊恐与不可置信。
沈老夫人……从未如此唤过她!
便是白马寺回来,也会唤一声“秋娘”。
何时这般连名带姓,透着生疏?!
完了……
她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沈老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温度。
“你还有什么话说?”
席秋娘嘴唇剧烈哆嗦起来,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老、老夫人……”
“秋娘、秋娘不知……不知沈表哥他们竟在楼上……”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恐惧。
“秋娘只知,原本说好要来瞧我的贺公子……”
她猛地抬手指着贺明阁的方向,又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指向凌曦。
“他、他却和凌曦在一处!”
“秋娘只知,若他们当真清清白白……”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尖利。
“为何不敢与我一同来见老夫人?!”
“为何……为何贺公子见了我,心虚之下还要推我?!”
“他若不是做贼心虚,他推我做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不清不楚,怕被我撞破吗?!”
凌曦却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甚至带着点儿嘲弄。
“席姑娘这话,倒是奇了。”
她声音平静,不疾不徐,像是在评论天气。
“贺公子推你,便是心虚?”
“便是与我有关?”
“席姑娘这推论,未免太过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