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尾一挑,飞快瞥了一眼正往太后跟前凑,撒娇卖乖的祁照月。

“实在不行,便罢了,这京中贵女哪个白家挑不得?”她话里带着几分真假难辨的安慰。

“你不如好好担心你那宝贝女儿。”白浩嗤笑,嘴角扯出一抹讥诮,“公主得不到的,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白夫人笑得花枝乱颤:“不劳乖儿子费心,沈家嫡妻位置,瑶儿势在必得!”

语气笃定,似已是囊中之物。

白浩眉头紧锁,眼底厌恶更甚。

他这后娘,惯会白日做梦。

……

观山院主屋,后窗开了半阙,窥得风中梨花枝,簌簌乱颤。

自白马寺回来后,凌曦偶尔一句梨花美,沈晏教人移栽了一棵。

他亲自选了棵晚熟的,也不知是如何运送,栽下时花苞还挂在枝头。

这几日被夏热一催,啪啪地开放着。

一只纤手抓紧了窗棱,轻颤着,指尖泛白。

“你……好了没……”

女子的声音轻颤,带着些泣音。

“乖……再忍一会儿。”

他呼吸灼热,嗓音低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

凌曦咬唇。

身子软若春水,只能靠着他,才能勉强站住。

她仰起头,秀长的脖颈脆弱无比,一捏就碎。

眼角眉梢,尽是媚态。

沈晏眸色暗沉,更是扣紧了她的腰。

“沈晏……”她低低唤他,尾音绕了三绕。

“我在……”他低头,吻去她眼角水光。

窗外梨花,颤得更急……

屋外,晚照向王嬷嬷恭敬一礼。

“爷在里头,嬷嬷莫不是晚些再来?”

王嬷嬷脸色微变。

她已经在这里候了小半柱香了!

这主屋又是关门又是放帘,严严实实,乌龟壳似的。

莫不是还在睡?

可今早少爷还去过顺安堂与老夫人议事,应是早起身了。

再说少爷从未有过白日补眠的习惯。

定是凌曦贪睡,晚照睁眼说瞎话罢了。

“夫人唤凌小娘过去,若是见不到人,怕是……”王嬷嬷欲言又止,眉心拧成个疙瘩。

晚照垂眸,心下通透。

“你要不,传一声?”王嬷嬷试探道。

她边说,边往门边挪了两步,作势要往里探头。

晚照挡在王嬷嬷跟前:“嬷嬷,您别为难奴婢,爷与凌小娘在里头,谁也不能打扰……”

声音软,态度却硬。

王嬷嬷气闷。

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温顺,这会儿倒是跟头犟驴一样!

她深吸口气,眼珠一转。

“晚照,你可想清楚了,误了夫人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威胁。

晚照身子一僵,可随即,又挺直脊背。

“这里是观山院,奴婢只听爷的吩咐。”

“……”

这小蹄子,还真忠心!

王嬷嬷暗啐一口,心下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