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贺明阁口中喊那名,不是他家侍妾。
沈晏看出他心中所想,声音淡淡:“不是她。”
地上的那袭红纱,倒是眼熟。
祁照月一愣,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怎的晏哥哥还要为那贱人说话?
真对这贱人动情了不成?
祁长泽勾唇,不是就好办。
“来人,将这两人分开!”他眉峰一挑,声音冷冽威严,“孤倒是要看看,是谁在殿内污了佛祖的眼!”
侍卫们得令,几步入殿,粗暴地将那对男女拔开。
女子衣衫散乱,满脸泪痕,惊恐至极。
侍卫们见她瑟缩,心头一软。
一人默默拾起贺明阁丢在一旁的外衫,轻轻盖在她身上。
她身子一颤,慌忙裹紧衣衫,死死咬住嘴唇。
浑身都痛,可她只能把呜咽声吞回肚里。
“放开我!我的曦儿!”
贺明阁还在那儿发疯,拳打脚踢,像头失控的野兽。
几个侍卫险些按他不住。
祁长泽背对着殿门听着这声皱紧眉头:“绑了!堵住他的嘴!”
一声令下,立马有侍卫扯下块布,塞进贺明阁嘴里。
尔后,侍卫长步出,朝祁长泽一拱手。
“禀殿下,里头是贺明阁大人。至于那女子,像是沈府的……”
他抬头,飞快地瞥了沈晏一眼,没敢再说下去。
这欲言又止,更让人浮想联翩。
众人神色各异,心思百转。
耳边嗡嗡声又响了起来。
什么“伤风败俗”、什么“风骚入味至骨髓”、“不知耻”……
沈老夫人快速地瞅了自家孙子一眼,见他面色沉静如水,莫名心里头静了下来。
她这孙子一向有主意的很,如此姿态,想必此事定有蹊跷。
不如再等等……
“母亲,您瞧瞧,媳妇可没冤枉她。这狐媚子手段高明着呢,前脚爬了晏儿的床,后脚便与竹马勾搭上,不知检点!”
秦氏冷哼一声,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得意。
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一出。
沈老夫人眼刀子飞过去,恨不得将秦氏那张碎嘴缝上。
如今太子、公主及各世家夫人俱在。
若里头真是凌曦,关起门来教训便是,哪里容得自家人在外头议论长短?
秦氏却浑然不觉,仿佛逮着了凌曦的什么把柄,恨不得昭告天下。
“还是秋娘好,知根知底,又孝顺……”
沈老夫人斥道:“噤声!”
“母亲,如今铁证如山,你还要包庇这贱人不成?”秦氏一脸不敢置信。
“母亲在说谁是‘贱人’?!”沈晏纠紧了眉头,目光直射过来,寒彻入骨。
秦氏被他看得心里发悚。
可一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姓凌的,一手带大的儿子才会用这般眼睛看她,心中更是愤恨。
她指指殿内,拔高了声调:“你跟母亲都瞎了眼!”
“一个平民爬床女,轻浮浪荡,水性杨花!如今更是在这佛门清净地,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丑事!”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沉塘!”
她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凌曦彻底踩进泥里,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陈若柔也在一旁帮腔:“就是!这种女人,败坏世家门风!”
陈老夫人凌厉目光扫过。
陈若柔脖子一缩,立马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她那点看好戏的小心思,全被自家祖母一眼看穿。
可她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