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帘微拉开,传出叶仙仙平静的声音,“走吧!”

“是!”

家丁一声朗应,车头调转,往城外使去。

叶仙仙拉开车帘一角朝外看,大年底街面极为热闹,大媳妇小相公的,挑买着东西,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看了一会儿她便没了兴趣,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对绝大部分地里刨食的庄稼人来说,叶仙仙此番回来无疑是衣锦还乡。

叶家父母的惊喜更不必说。

收拾出两间房安顿了仆妇和家丁,叶仙仙仍旧住她以前的闺房。

杀鸡宰肉,好一通忙碌。

楼苍之给她的时间是五日,在此期间,叶仙仙写了张梅花笺叫家丁送去给楼苍之。

冷风清,明月寂。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到了第五日,叶仙仙在家人的目送下踏上返回的路程。

马车轱辘辘的碾在官道的碎石子上,卷起细微的粉尘。

城门口,楼苍之策着骏马,带着数名随从朝叶家庄方向奔腾而来。

相思成灾,只想快马加鞭迎接他的女人。

两队人马距离越来越近。

叶仙仙晃了晃有些僵木的腿,这一晃动下就看到绣花鞋黏了块干泥。今早跟着母亲叶徐氏去了下菜地,想来是那时候粘上的。她低下腰伏在坐凳上去揩泥。

第二旅:谁绿了谁?40 (完)

忽然间,一股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在叶仙仙手指顿在鞋面上时,一支长箭“嗖”的一声刺入车厢,和叶仙仙的头皮相擦而过,穿透过车厢板,插入家丁的肩膀。家丁的惨叫声和仆妇的尖叫声打破了官道的清净。

马儿受惊,四下里乱蹿乱奔,家丁被甩下驾座,独留叶仙仙一人紧抱着凳子苦苦挣扎。

又有数支箭矢破空而来,从外观看马车车厢就像个巨型刺猬。

这一幕落在策马飞驰来的楼苍之眼里,眼底瞬间红丝弥漫。

“不……”

一记马鞭重重抽在马腹上,夹紧马腹,楼苍之朝惊马奔去,回头冲随从一喝,“去林里围了贼人,死活不论。”

惊马的速度远超正常马匹,楼苍之未来得及赶过去惊马便已跑到了百米开外的断崖边。断崖高达数丈,下方是临河,临河接连护城河,河水湍急不见底的,如果跌入,那后果……

“不……”

楼苍之再度发出嘶鸣,在他的视线里,惊马使力一甩车厢甩下断崖,接连处不堪重负,一寸寸崩裂。

他纵身几个飞跃来到断崖边,伸出长臂扣拉住车橼,身子向下压陷,额前青筋暴起,“叶仙仙!”

两名随从跑过来抽刀砍下惊马的头,拖住楼苍之的腰,帮着一起拉。

可任凭他们怎样往上攥,一个车厢的重量加上一个人的,又岂是轻易能攥回来的。

车橼在手里一件件脱离,楼苍之半生里此刻这般害怕无助过,要是说出去恐怕要叫太多人笑掉大牙。

煞星楼大竟会为一个女人而害怕无助。

冷风灌进楼苍之口内,因害怕脸颊肌肉抖动,俊美的脸呈扭曲状,看上去颇为可怖。

随着车橼的脱落,车厢极速下坠。

回天乏术!

伴着呼啸的风声,叶仙仙听到楼苍之嘶厉的呼喊,心坠入谷底。

想谋她命的,除了主母何氏她想不出还有哪个旁人。怪只怪她被情爱迷了眼,忘记了身份。

可能隐约间就有了这种直觉,所以临走时她塞了两张二百的银票给叶徐氏,其余的都用两个油纸包缝在了贴身小衣内。同时,又把小银锭子和楼苍之不时赏的银锞子缝成一个布条,缠在腰上。

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