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橱里“离经叛道”的衣服都被她偷偷丢弃,她恢复了小淑女的装扮,和他牵着手,跟他一起出门散步。
今天难得有太阳,走多久也不觉得冷,他没有开车,和她搭了一趟公共交通,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却是一座墓园。
舒茉收起笑容,茫然地看向他,询问要不要买一些花束。
他像是忘了,与她说:“应当不用。”
见大哥,为什么要准备花?
沈明的墓地出现在面前,她立刻根据墓志铭看出对方的身份,沈秋白却说:“人葬在老家,私心在这里设了坟冢。”
遗体不在,但沈明的遗物,他都埋在这里,这里装着他的灵魂。
因为这里天地开阔,鸟儿、松鼠、清风,那样自由。沈明喜欢自然风光,葬在这里,即便是基督徒的墓地,就当多一个神保护。
沈秋白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倾诉的,她认为他受伤了,但他并未察觉,这一生碌碌,除了杀兄弑父,一事无成,沈秋白永远不会让舒茉知道那些内幕,无人目睹,就让他自己带入坟墓。
她想知道,就带她来看,已经是最大的倾诉和妥协,沈辉和庄思莹或许是罪魁祸首,可三十多岁,要怎么倾诉孩童时的经历?他没做过,所以无法表达。
沈秋白总是奉行言语不能代替一切,但他状态不对,无疑影响了她,他一起生活的对象,他的枕边人。是他不好,有所察觉,却依旧觉得无所谓,令她受伤,自我折磨。
没了重担,很轻松。轻松地面对哥,看着照片与自己相似的面容,不再是四分五裂的死,只是淡淡的怀念,怀念那时候兄弟亲密无间,血浓于水。
他不说话,舒茉就观察他,观察他哥的墓,她指着沈明的照片,说:“大哥挺帅的,你笑得时候蛮像他。”
沈秋白一笑,瞧瞧她,就见她抱着左胳膊,对着沈明说:“没准你十七八岁就长这样。”
他们兄弟很像,不过是因为年龄差距,所以没什么对比的机会。沈明永远停在了十九岁,他却度过了十九、二十九。
舒茉忽而问:“你哥是怎么没的?”
“跳楼自杀。”
她一阵沉默。
“在你面前,对吗?”
“嗯。”
她不再讲话,过了会儿,又问:“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嘛,你们关系一定很好。”
“以前多受他照料。”
“我知道了,你这么会照顾人,都是大哥的功劳。”
他笑了,没否认。
舒茉拿出手绢,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也擦了擦他的碑文,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看了会儿,扭头就见他走远,从衣服内掏出烟,舒茉立刻制止他,说他抽烟抽得凶,就像他以前应酬回来,得到她的责骂,说他是个酒鬼,哪有那么严重?
只好默默收起,把手背了过去。
舒茉看到他的动作,又觉得可爱可怜,便劝他,在墓地,还是规矩一点好。
他答应。
舒茉和他面对面站着,沈秋白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舒茉握着他的手腕,就变成在脸上的摩挲。
日光照在她的脸上,如同脆弱的琉璃,透亮,却毛茸茸的,柔软非常。
他可怜的、脆弱的女儿,依赖着他,他的女友。不怪她因此难过,沈秋白并未思考过他们的关系,一回到家,她叫他主人和爹地,他就是这样的角色,那自然,看她也是如此。或许相处久了,自然而然认为她是他的女人,和他发生关系、生活在一起,应当算作伴侣。
爱情也是循序渐进,兴许没那么分明,有时觉得她懂事又听话,淡淡的爱怜弥漫心头,算不算一种爱情?怜爱也是爱,对她的情欲、想念、纵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