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事情的真相,我知道你不爱诉说,我知道你有苦难言,我知道即便要求你说,你依旧会选择沉默,因为哽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进,我知道你都是一个人承担,做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理解,还是想让我远离你黑色的伤痛?你知道吗,我不害怕伤痛,我最害怕你离开我身边】
【你又消瘦了,我太难过,悲伤到不能自已】
【我做了幼稚的事,在你看来足够幼稚,因为我没有成人的能力,没有理智的权利,我知道你会生气,我想,或许我心里是打算让你离开,因为在我身边,我也无能为力,宁可不去看你】
【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如果哪天你听到了,一定花费了我全部的力气,然后,接受我不爱自己的事实】
第八十四章
断续地,看了一整夜,直到最后一条,再无更新。
她早已察觉,而他还在用拙劣的角色扮演哄她。
沈秋白打开了她的电影,她听的歌,他看到的只有冷、沉郁、挣扎、疯癫、痛苦、泪流……一桩桩悲伤的故事在眼前呼啸而过,构成了舒茉人生的走马灯。他像是在看在听,又恍惚间,不知飘向了哪里。
最终只睡了一阵,冷醒,窗外下起大雪,时间已近下午,沈秋白坐起身,洗漱,准备叫车来接。
他回到了公司大楼。
电梯搭在他抵达办公室,而大部分员工与他错位,已经下班。
楚秘也在其中,见到他,总觉得不同以往,肉眼可见的消瘦,以至于憔悴到摇摇欲坠。与他工作也有七八年,诚实地说,沈秋白是个好老板,因为他注重规则,真正按照规则做事的人,实则没什么可指摘的。比起和员工打成一片的领导,楚秘更喜欢这样的工作机器,因为不需要投入任何感情,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这次,即便是她也忍不住快走几步,跟上他,询问他的身体。
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如同舒茉所说,生命的流失是肉眼可见的枯萎,拥有双眼的人都能察觉。
是他害她难过,而他已经尽力拯救,却无法吞咽食物,也无法诉说。
他叹了口气,摇头,没有回答秘书的关心。
他似乎去了办公室,楚秘的工位就在他的隔壁,她犹豫片刻,没有离开,和老公报备后,留了下来。
沈秋白本打算处理工作,夜幕低垂,大雪纷飞,还有几天就是年假,夜也冷清。打开电脑,邮箱也寂静,没什么事情。
沈秋白起身,默默打开门,望向电梯。
最终,走向了步梯。
这栋楼太高,三四十层,站到顶楼,风刀割般疼痛,与沈明选择的十几层不同,死在这里,低下头,什么都看不清。
风太呼啸,吹动他的发,他回想起大哥的样子,回想起他死时,血肉模糊的惨状,然后轻轻皱了皱眉。
沈秋白想,倘若他选,不会这样死去。投河最好,至少不会四分五裂,不会鲜血四溅。站在风雪里考虑死,太凄切,呼啸的北风如同鬼哭,阴测测的,让他想到了许多死。
天堂、上帝、地狱、神佛、阎罗。
他思索着宗教,很多宗教,在他耳边敲锣打鼓,像是谁在追魂索命。
平静的河流终于迎来沸腾,翻滚着,等他投入。
他并不是上来寻死的,或许他只是想透透气,因为他难以呼吸。可人却不可遏制地思考死亡,思考人如何在受苦。
思考着,他如何让她受苦。
是他太自以为是了吗?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给她,却忽视了她真正的感受,他们有过一次平等的对话,平静的交流么?是他总把她当成孩子,而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合格的父亲,赚钱养家、照顾孩子、尽力不把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