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陷入了戒断反应,她比以往更需要疼痛,需要无止尽的痛苦来刺激心脏,以此激发活着的信号灯。
舒茉打开了Paul的对话框,询问他是否有时间见一面。
素调,她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沈秋白没给她的东西。扇巴掌之类的。
Paul爽快答应,约她次日在酒店见面。
Dom规定了她的穿着,黑裙,盘发,好像要去参加葬礼。舒茉照做。在进门前,她被要求闭上眼睛,黑色眼罩带在眼前时,熟悉的感觉纷至沓来,她张张口,叫了一声“daddy”。
对方按着她的肩膀,宽阔的手,温热的体温,让舒茉一瞬落泪。
他的手掌掠过脖颈,舒茉跪在地上,本想握住他的手,双手却被紧缚身后。
如同被枪决前的死刑犯,她垂下头,冷松、香烟、西服、他的鞋尖,她开始重构那些幻想的世界,重新塑造她的国王,她看不清他的脸,却不断回忆那琥珀色的深沉双眼,他继承自谁?那样透明清澈,却死一般沉寂,一条漫长的河,只有她的倒影,只能容纳她一个人。
她仍叫他爹地,他的手掌在脸颊刮过,他开口讲述他们之间的规则,舒茉的双耳如同塞了棉花,听得那样朦胧,他们选择了一个安全词,舒茉随口说着Strawberry,引来对方的轻笑。
完全是她的daddy。
她感到一阵梦幻的甜蜜,对方开口,她依旧听不真切,胡乱应允,结果重重一巴掌落下来,将她的美梦瞬间击打粉碎,舒茉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他握着她的下巴,令她端正脸颊,舒茉能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在他第二掌落下之前,她挣扎躲开,双手胡乱扭动,对方停止了全部动作,询问她怎么了,帮助她解开绳索,她扯下眼罩,在看清对方的脸时,瞬间脸色煞白。
舒茉随口说了句抱歉之类的的话,背着包匆匆离开。
脸颊火辣辣的发热,她捂着脸颊,觉得羞辱,耻辱,无比的耻辱!她居然这样出来,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去酒店,就为了让他扇自己巴掌…
太可耻了。
她怎么能可耻可悲到这种程度?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哭泣着跑回家,把连衣裙撕扯而下,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没有养护导致枯黄的发、发红的双耳,以及泛红的右脸。舒茉不断用冷水扑向脸颊,然后拿起面巾,刮墙般擦拭着她的脸。
整张脸都被她蹂躏得泛红,妆容晕在她的脸上,右面颊还在发痛。
她想起沈秋白的双手,从她的脸颊,到喉咙,到胸口,用指节、手背、观玉般鉴赏,或是在动情时,用手掌粗粗掠过她的肌肤,最后扼住她的脖子。
舒茉触碰他的痕迹,顺着脖颈到胸口,抓出了六道可怖的血痕,她像是想把自己剥开,把男人的气息全部洗去,把自己的堕落一并丢弃,他触碰了身体的每一寸,那她就想把每一寸都抓破,她要去除什么、挖出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有连绵不断的痛处、鲜血,她通红的眼睛看向平放在镜子前的刀片,镜子里的人太可怕,面容惨白消瘦,却展现出过度饮酒的水肿,不平衡的红,就像她错位的人生,舒茉用指甲融入鲜血的手指去抓刀片,刮了好几次才被她握在手中。
她望着锋利的两侧,面对镜子,对准了颈部的动脉。
刀片在跳动的脉搏严阵以待,她只是望着,望着镜子里的脸,那张脸慢慢变得成熟,成了母亲,成了姑姑。
她们微笑着看向她,让舒茉崩溃地喊叫起来。
第八十章
O得知了Paul的事,第一时间拨通了她的电话。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却让她这样关心,O都觉得很意外。
但舒茉没有接听。
过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