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就将她判了刑。

第二章

沈秋白不喜欢任何人说任何谎言。

上车时，副驾驶放着一捧颜色艳丽的玫瑰，舒茉愣了愣，然后抱起花束，默默占用了玫瑰的位置。

车上气压有些低，舒茉很清楚沈秋白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气，但见他提前来接，又准备了玫瑰，舒茉便知道，这时候撒一个无关痛痒的谎言，也会坏了男人的浪漫与兴致。

沈秋白带她去了提前预定好的餐厅。舒茉搜肠刮肚，想着今天是什么样的纪念日，或者谁的生日，直到她坐在位上，依旧没有任何思路。

沈秋白为她点了餐，餐前的红酒推到她面前，舒茉抬眼看他，他正用手背撑着侧脸，目光已经转向了一旁的钢琴演奏者。沈秋白的手上会佩戴舒茉从超市、金店、首饰店买的廉价戒指，因为大小不一，款式各异，沈秋白的十根指头都能物尽其用，今天他就戴了两枚银色的指环，更显得手指细长。

发现她的视线落在戒指上，沈秋白瞧瞧她，只需要一个温柔的目光，舒茉就立刻泄了气。她垂着脑袋说：“对不起，daddy，我不该骗人。我逃了课，把宝贵的青春年华浪费在读小说上。”

沈秋白没有责罚的样子，他伸伸手，舒茉不解其意，他只好开口：“在看什么书？”

舒茉将《傲慢与偏见》递了出去。

百年前的霸总小说怎么不算是闲书呢？

沈秋白看了封面就没接了，而是喝了一口红酒。这动作好似在责怪舒茉的坏品味，舒茉确信，如果这时候她拿出一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或是《作为意志的表象世界》之类的读本，沈秋白应该会冲她笑一笑，可惜，她掏出了一本小说。

沈秋白总是淡淡的，像一团雾，没什么情绪的起伏，不论表情还是语调都需要多加揣摩才能理解他的想法……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合该有这些特质，但对于伴侣来说未免有点折磨。

“你会原谅我么？我搞砸了你安排的约会么？”

沈秋白摇头，“没什么特地的安排。”

侍者端上两盘意大利饺子，舒茉这才想起今天是立冬，啊…他可真是个怪胎，立冬要吃饺子，她能理解，但是为什么吃的是意大利饺子？他到底是传统还是新潮？舒茉怀着怪异的心情吃了一碟，还好味道不错，她喝完了杯中的红酒，沈秋白也会起身帮她斟上两三口的量。

醒酒、轻嗅、品尝，她做得像个合格的淑女，但沈秋白没有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她身上。他有心事，应当是工作上的，舒茉也足够怪异，他越是这样心不在焉，越是带着一点苦闷、忧郁、责备，她的心跳就越快，下面也隐隐发痛。

她应该晚一些再道歉的。

吃完饭，沈秋白开车送她回学校，她下午还有两节课，其中一个是无聊的政治课程，一想到毫无趣味可言的午后时光，舒茉两眼一闭，几乎要在车上睡过去。

沈秋白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舒茉看了看时间，和他道：“还有一点时间。”

“嗯，睡吧。”他会陪她。

“今天工作很忙？”

“有些。晚上会来接你。”

舒茉努努嘴，手搭在他的腿上，沈秋白盖住她的手背，轻轻摩挲，她却将手向内，挑逗地抚着大腿里侧，他抬抬眉尾，侧头看她，舒茉眼底发热，人向前半倾着，好像吸了什么坏东西，眼神都有些迷。

“现在？”沈秋白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