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接拔开瓶盖泼向他。

三个室友都憎恶他,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死在宿舍里,三个人串好口供,指认他是心理压力过大自杀身亡,他死无对证,事实怎么编全听那三人的。

室友们厌恶他穿女装拍短视频,即使他挂起厚重的帘罩遮得严严实实,外面看不见里头,戴着耳机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室友们仍不满意,用恶劣的霸凌驱逐他,不把他赶出去不罢休。

他也不想当异类。可远在老家的父亲洗肾需要很多钱,慢性肾衰竭是一种不会好的病,尿毒病情每况愈下,血液透析越来越频繁,家里人向他索要的金额越来越负担不起。

拍擦边视频开直播讨要打赏是来钱最快的方式。

他没办法脱下卖笑的裙子,没办法做回正常的男生,没办法让室友有个不污眼反胃的舍友,没办法摆脱困境。

学校强制大一学生住宿,现在才十二月,他还得再忍半年。

他没有去找辅导员,因为在他求助之前,辅导员先约谈了他。旁敲侧击问他是否真的感染艾滋病、卖淫是否属实,并有意无意暗示他不要再穿奇装异服拍短视频,说已经有网友认出那是他们学校。

辅导员说上面领导还没发话,所以这次只是口头提醒,等真的有不好的影响,他可能就要面临惩处,情节严重的话要退学。

在被霸凌后,他唯一能寻求帮助的学校辅导员,对他身上明显殴打出的瘀青不闻不问,对他脸上浮种的巴掌印视若无睹,戴起口罩隔得远远的,生怕他传染不实黄谣里的脏病。

他心如死灰,对学校不再抱持任何希望。

秃毛的小灰鼠蜷着尾巴缩在他脚边,在湿冷的南方冬天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