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谢松亭摇摇头:“不客气,我多赚了六个月。”

他说是这么说,但毕京歌知道,以他这种能不麻烦人就不麻烦人的性格,这电话能不能有一通都不好说。

“毕老师,如果六个月之后你还不能从国外回来怎么办?”

毕京歌斩钉截铁:“不可能。”

“嗯。”

问题解决,谢松亭没了看江的心情,说:“我走了,想我的猫了。”

“我送你。”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这是我走之前见你最后一面,走吧,我晚上九点的飞机。”

“好吧。”

到小区,毕京歌把车停在单元楼楼下,问:“我能上去坐坐吧?”

谢松亭:“你的职业病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

毕京歌但笑不语。

谢松亭取下安全带:“跟上。”

这个小区比谢松亭年龄还大,晚上十点之后回来,小区保安还会收开门费。两个大爷靠这个赚了不少,抽的烟比谢松亭好。

毕京歌随他走上单元楼步梯,看他打开门,缅因正坐在门口等,抬头看两人。

谢松亭:“泡泡呢?”

缅因摇头。

谢松亭:“不知道?”

缅因点头。

毕京歌礼貌地问:“用换鞋吗?”

“不用,直接进来吧,反正家里也不怎么干净。”

毕京歌打量他的租屋。

物件放的都很随意,凌乱地堆在一起,大多数是吃的。家具很旧,倒没有霉味。

卫生习惯很差的人,一般是幼时没有家人教导,或是家人本身不爱干净。谢松亭是前者,还是后者?

除去这些,猫零食,猫玩具,猫粮,猫碗,猫的真空桶。

谢松亭的东西呢?

去掉猫的生活用品,这里他的生活痕迹太少了,像随时提着行李就能走。

谢松亭没找到一次性杯子,自己的杯子又被猫喝过水,尴尬地说:“我没杯子给你倒水喝。”

毕京歌:“没关系,我不渴,能坐沙发吗?”

谢松亭:“有猫……”毛。

毕京歌已经自来熟地坐下了。

她开着一台宝马M8,这么接地气地在小破沙发上坐下,倒是让谢松亭没想到。

“你想说什么都在脸上写着。”毕京歌笑说。

“嗯,”谢松亭随便在地上坐下,把风衣下摆当坐垫,“虽然我知道了解我的生活对咨询有进一步帮助,但是你过于敬业了,我很不适应。”

缅因走到谢松亭腿上,趴下来听两人谈话。

“六个月太久了,我得先来确定一下来访者的求生意向。”

谢松亭好笑地把手放在缅因头上:“你觉得我会自杀?”

缅因竖起耳朵想听,两只尖耳朵却被谢松亭压得分向两边,只好用耳朵一抖一抖地拍谢松亭的手,拍得啪啪响。

谢松亭捏捏它,不把手移开。

他回想起来什么,举起胳膊,问:“你在防疫站看到了?因为这个?”

袖子自然地滑落,露出他左臂上的伤。

全露出来,毕京歌才看到,那些都是旧伤,完全长好了。

凸起,像丑陋的肉虫,比皮肤颜色略白。一长条一长条,密密麻麻像网格,昭示着拥有者曾经崩溃的情状。

“这是你高中时候的伤。”

“嗯。”

毕京歌眼尖:“有一个是新伤,为什么?”

谢松亭知道骗不了她:“席必思妈妈给我猫的那天……没忍住。”

“你的解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