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生病这几年里,除了泡泡,有猫主动亲近过你吗?”
谢松亭:“……没有,猫很灵,太灵了,看到我就会远离我,只会远远地议论我几句。”
“所以现在来了只新的不怕你的猫咪,你更喜欢它,完全是人之常情,不需要怪罪自己。你可以对原住民更好一些,免得它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你后来和原住民和好了吗?”
“嗯,我和它解释了。”
“它是不是蹭你了?”
“怎么猜到的?”
“猫是更认气味的动物,你可以主动接近它试试,经过这次之后,它应该不会再那么抗拒和你接触了。”毕京歌说,“你和我讲述的过程中,说自己有明显的清醒和失去意识的界限,那我能问你,你这次是怎么从失去意识里清醒的吗?”
谢松亭张了张嘴。
谢松亭竟然瞠目结舌。
毕京歌挑起眉。
这个表情在谢松亭身上可不多见。
他从坐直身体的姿势换成微微弯腰,把脸埋进自己双手里。
长发滑下来,将他淹没。
他还是说了。
“……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从正在发病里把我拉出来。”
“它是谁?你的猫?”
“不是。”谢松亭停顿一下,“送我这只猫的……朋友吧。”
“‘吧’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谢松亭:“不觉得。”
毕京歌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句子。
“我羡慕他,嫉妒他,恨他,恶心他,我有一段时间见到他就想吐,我整个生命里最讨厌的人就是他。”
现实中,黑发给他安全感,幻觉里,金色羽毛将他覆盖。
谢松亭满眼金光,待在专属于自己的避难所,语气像和话里的人有仇,却是两句剖白。
“……可我喜欢他。
“我现在还喜欢他。”
第9章 第二周(下)
“刚进门的时候我和你说后悔,我现在才是真的后悔了,”谢松亭说,“这几天因为他的猫我对他的印象刚刚好了一点,现在想起他又想犯恶心。”
“女性还是男性?”
“男的。”
毕京歌:“你厌恶他不是假的,喜欢他也不是假的……他对你来说很特殊?”
“可能吧。”
谢松亭从自己掌心里抬头。
毕京歌这才看见,他竟然满脸是汗。
“那不能和我说妈妈爸爸,能和我说说他吗?”
谢松亭:“不是不能说爸爸,是不能说妈妈。……你问吧,我不知道从哪说起。”
“那我不问你们怎么相遇的,你和我说了,高中同学。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他的?”
谢松亭说自己“羡慕”、“嫉妒”,都是可以理解的情绪,人皆有之。
后面则是“恨”,“恶心”。
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转变成这样?
“前情提要,从小到大,只要我没考第一,我爸就会打我。他打我,还要我去找打我的藤条。”
谢松亭像个说书的,不过和说书的有些区别
他面无表情。
“小时候我们在攀市农村住,那时候还没来蓉城,住在山上。山上野地里全是野草,有一种又细又长,一米多,扎着堆长,外皮很光滑,上面还有发芽的凸起。这种抽人最疼,能把一个大人抽得乱跑,一下就是一道红印,两下叠一起就紫了。我爸最喜欢。
“从刚上一年级被打了一次之后,我再也没被打过。
“但是高三开学之后席必思转学来了,他只有第一次开学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