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深吸了一口气站稳身形,他抬手拦住了沈顷绾,额头仿佛渗出了几滴冷汗,他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直视着沈顷绾的双眼道:“不可,我记得你未曾染过天花,一旦靠近灵儿,只怕会害了你。”

说完,四皇子又看向李大夫,沉声问道:“李大夫,你当真确定灵儿是染上了天花?”

李大夫沉吟着点头道:“世子现下所有的症状都与天花初始发病时的症状无异,草民行医二十余年,绝不会看错。”

沈顷绾黛眉微微一蹙,转头对着四皇子道:“四哥,还是让我进去看看灵儿吧,我是灵儿的姑母,若不让我瞧上他一眼,我恐怕无法安心。”

四皇子闻有些犹豫,一旁的李大夫见状便出声劝道:“虽说天花能传染,不过若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倒也无碍。”

四皇子无奈只能应下,他沉声叮嘱沈顷绾道:“绾儿,我知你与灵儿向来亲厚,也不忍再拦着你,一会你只消看上一眼,我便着人送你回王府。你回府后也莫要忧心,若灵儿有何异常,我会着人通知于你。”

李大夫着人取了用艾草水浸泡过的布巾,分别交给了沈顷绾和四皇子,带着两人一同进了门。

屋内门窗紧闭,沈灵玉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正如李大夫所,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面上颈上已经隐隐冒出了红疹,看上去异常虚弱。

隔着好几远,沈顷绾静静的凝视着沈灵玉的面容,就这么一看,灵儿的确像是染上了天花。

在屋内没待一会,四皇子便催促她离开,如此情形之下,沈顷绾也不好久留,便只能随着四皇子一同离开。

染上了天花可不是什么小事,天花可与瘟病无异,尤其是在京城之中。未免此病散播,四皇子必须封锁宅邸,不能让任何人随意进出,不能有三人以上聚众,且宅邸大大小小的角落,都需焚烧艾草熏染一遍。

四皇子有条不紊的吩咐完一切,整个王府瞬间蒙上了一层肃杀阴冷的气息,无人再敢多一句。

沈顷绾并未染过天花,因此四皇子以此为借口,匆匆着人将沈顷绾送走,随即就将府邸封锁。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等墨竹歇息好,就与四皇子辞行的林思慎也不得不留在这,且找不到任何借口脱身。

沈灵玉住在府邸北侧,与林思慎所在的西厢相隔甚远,且又事发突然,一开始林思慎并未收到任何风声。

一直被一阵嘈杂声传来,不知何时趴在桌边已经睡着的林思慎这才被惊醒,醒来的那一刻,手边的书卷突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动。

在云榻上歇息的墨竹也被吵醒了,她悠悠一睁眼,便瞧见林思慎面色痛苦的蜷成一团。

“公子。”

墨竹脸色一变,急忙爬起身察看林思慎的情况,林思慎脉象跳的极为紊乱,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张俏脸苍白的不见丝毫血色,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墨竹摸着她的手腕,焦急的询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林思慎头疼欲裂,她紧闭双眼大口的喘着粗气,勉强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我...不知为何,浑身上下都难受的紧。”

“没事的公子,奴婢这就带你回府。”

墨竹半搂着林思慎,将她扶起来往门边走去,可才走到门边,房门便被敲响了,一个佝偻的身影随即映照在门上。

墨竹盯着门上的身影,警惕的质问道:“来者何人?”

门外沉默了半晌,接着便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沙哑的有些刺耳:“老朽奉殿下之命,前来给林大人送药。”

墨竹偏头看了眼林思慎,咬了咬牙伸手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那打扮极为怪异的巫医老头,他一手端着油灯,一手握着一个瓷瓶,一见墨竹,便咧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