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德领了命躬身后退了两步,向着沈顷绾挥手一请:“郡主请, 陛下让郡主进殿。”
??沈顷绾面无表情的抬步走到门前, 紧闭的大殿门随之缓慢的打开, 两个开门的内侍一见沈顷绾,便躬身行礼。
??沈顷绾阖首,缓步踏过高高的门槛,走入了殿内。
??同以往一样,皇帝召见沈顷绾时,身侧的内侍通通屏退, 唯留下了一个双耳失聪的内侍留在殿内侍奉,就连大红人张天德都不能在一旁侍奉。
??殿门一关,张天德就站在门外静静等着,他身旁的一个小内侍见状,颇有些好奇的盯着殿门看了好几眼。
??张天德冷冷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可心中却暗暗骂了声蠢才。
??在宫中摸爬滚打侍奉君王多年,张天德早就知晓,对于内侍来说,好奇心就是一味催命的毒药,尤其是他们这些伺候皇帝的内侍,更是如履薄冰。
??小内侍刚被调来景仁殿不久,从未见过皇帝深夜召见宫外头的人,对此格外好气。他年纪小嘴又甜,平日哄的张天德颇为开怀,因此仗着这层关系,他大着胆子走近了几步,凑到张天德跟前,笑着低声问道:“总管大人,陛下将青阳郡主...”
??话还未问完,张天德突然狠狠瞪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警告道:“要想在宫中活得安稳,就得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小内侍闻言一愣,不知张天德为何突然变了脸,可不等开口,张天德又转头看向一旁一个内侍,语气平淡道:“瞧着,明日就将他调出景仁宫,送去安乐堂听差吧。”
??景仁宫内殿,沈顷绾站龙塌前,神色平静淡然。
??双耳失聪的小内侍毕恭毕敬的将皇帐挑起,伴随着纱帐掀开,皇帝的身影逐渐显现。一个穿着中衣,老态龙钟却面色红润的白须老者,正端坐在龙塌前闭目养神。
??都说皇帝陛下前些日子突染恶疾重病不起,只能留在景仁宫养病,他谢绝朝臣皇子的探视,朝中大小事交予四皇子代为处理。
??眼前的皇帝老儿瞧上去身体康健,哪有半点突染恶疾,缠连病榻的将死模样。
??沈顷绾见状丝毫不觉意外,只是勾唇微微一笑,欠身行礼:“绾儿见过皇伯父。”
??皇帝闻言缓缓起身,走到沈顷绾跟前,亲自将她扶了起来,佯装不悦道:“朕都说了多少次了,只要是绾儿你来见朕,就不必行礼,你这孩子怎得总是如此见外。”
??这话听来像个普通的长辈对亲族后辈太过多礼的不满斥责,可从皇帝口中说出来,便不得不让人多想。
??可沈顷绾宠辱不惊,阖首轻声道:“皇伯父乃是一国之君,无论身为臣子还是后辈,绾儿见了皇伯父,理应行礼。”
??皇帝无奈摆了摆手,走向不远处的摆好的棋盘:“今日朕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眠,既然绾儿来了,那不如陪朕下上一局棋?”
??沈顷绾望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道寒芒,转瞬后,她突然勾唇淡淡一笑,欠身道:“绾儿遵命。”
??落在棋盘上的棋子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而执棋之人亦是各怀心思。
??与皇帝的一气呵成胸有成竹相比,沈顷绾每落一颗棋便要凝神沉思半晌,皇帝倒也不急,他笑而不语的望着沈顷绾,目光不时在棋局和沈顷绾面上来回扫过。
??这一局棋并未下多久,不到半个时辰,沈顷绾便放下手中的白子,幽幽叹息一声垂眸道:“棋差一招,绾儿败的心服口服。”
??皇帝捋了捋胡子,目光落在棋盘角落一颗不起眼的白子上,意味深长的笑问道:“是棋差一招,还是绾儿舍不得弃了那颗棋子。”
??沈顷绾抬眸看着皇帝,清冽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