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接不通也没关系,关机不在服务区也没关系。
嘉允在这一刻只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他。
她想说,对不起。不得不向你承认,你喜欢的我,就是这样一个,浅陋无知的同时又极度刻薄自私的人。
对不起,在这么长的相处时光里,我一直把你的付出看作理所应当。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反复无常,原谅我的敏感任性。
你是我在这世上遇见的所有人里,最温柔,最勇敢的那一个。
因为我深陷淤潭久不自知,偶然窥见了一束光,才照得自己一身污秽。
我承认,承认我需要被爱,承认我需要你。
原谅我一直活在舒心自我的世界里,实际却是那么可笑而俗气的一个人。
请你原谅我,再等等我,我也会长大的,不要丢下我,不要放弃我。不要再让我回到孤零零的世界,做这世上最傻的人。
顷刻间,嘉允感到一股不可抑制的酸涩猛然翻滚着涌进胸腔,肋骨两侧传来一阵钝重的痛楚,如千钧斧钺劈在她的心口,也如膨胀的气泡一点一点撑碎她的心。
她伏在桌案上,细碎的哭声压在喉咙里。不知在哪个抬头的瞬间,嘉允忽然看见窗台边一堆杂物里摆放的那个黄色指甲油,她想起很多很多个夜晚,西渡桥的雨,西渡桥的山,西渡桥的月光,还有那个因为听不见,总是闷不作声的男孩子。嘉允在此刻瞬间失声痛哭了起来,这几个月来的隐忍委屈,都像是失了闸的洪水,彻底决堤涌泄。
“阿许,是我。我是嘉允,祝你新年快乐……我在等你。”
我会一直等你。
虐到我自己了。
快了快了,快完结了。
十五岁那一年的夏天 <偷听月光(又一)|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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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一年的夏天
新年第一日,顾千禾是凌晨四点回的家,他在二楼的浴室内洗漱完,回到卧室还没睡到五分钟,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昏隐隐的夜色下,他看着小妹从门缝间挤进来。
走到他床边,静静地站着。
“干嘛?”顾千禾伸手拧开床头的阅读灯,语气里压着些不耐烦。
小小的灯罩下笼着一团暖黄的光晕,也就是在这盏昏浅灯光的映照下,他看清小妹哭到红肿的双眼,撑着倦乏的身子坐起来,把人拉到眼前,盯着看了许久,才道:“你怎么了?被谁打了?”
“没人打我。”嘉允哭得久了,憋着嗓子瓮声瓮气地回答,说完抬起手揉眼,被他猛地拽住手。
“那你怎么了?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嘉允将手腕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反问道:“那现在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
他无奈到揉起眉心,忖了半晌,小心试探道:“失恋了?”
嘉允膝盖贴着床沿,敛着眼睫闷不作声。
顾千禾望着她的反应,片刻后轻声笑出来,也不知是嘲讽还是无奈,转而劝慰:“失恋就失恋吧,哭什么?又不是天塌了。”
嘉允听完冷着脸,正色道:“不是失恋,我才没有失恋。”可是刚说完,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再开口时声音也哑了:“他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
顾千禾皱着眉,显然被她哭得烦心起来,顺手在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粗粗在她脸上擦几下,“不见了就去找,找不到就算了。那么大的人了能丢到哪里去?我看啊,就是你太烦人,把他吓跑了。”
她终于安静下来,浅浅地抽噎着。一张哭皱了的小脸隐在昏暗中,片刻后不管不顾地拉着顾千禾的手,“那你现在陪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