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至,夜晚的天台仍很冷,胡医生拿了条毛毯给林殊,提着两份鲜虾云吞面上楼。

包装盒一打开,鲜香的食物香扑面而来,本该刺激唾液分泌。

但林殊一向没什么胃口,也不饿,闻着味儿也不想吃,为了给胡医生面子,才细嚼慢咽地吃云吞。

也不知道那疯子鱼有没有吃晚饭,现在饿不饿?

林殊嚼着云吞,思绪乱跳。

胡医生将面和云吞胡乱吞下腹,瞄了眼心不在焉的林殊,忽然说:“高小姐给他点了糯米鸡汤,您不用担心。”

林殊停下咀嚼,惊讶地盯着胡医生。

胡医生轻笑一声,解释道:“林先生,我不会读心术,只是您的记录说明您很在乎他,甚至对他抱有巨大的愧疚感。”

林殊自觉只是回答了夏医生的问题,没想到他的那些心思在医生面前根本不可藏。

“是,我曾经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所以我很愧疚,也不敢面对他。”林殊放下云吞面,再无胃口,垂着视线承认。

“别这么严肃,”胡医生用手肘戳戳林殊的手臂,哥俩好似的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你别搞得像要对上天忏悔一样,没意思啊。”

林殊知道,胡医生想用轻松的语气让他放松,但他实在兴致不高,只得勉强地笑笑。

胡医生很快察觉林殊的情绪,不废话了,将与秦渝池的谈话视频发给林殊,“你先别急着难过,看了再说。”

手机震了震。

林殊打开视频,手机音响传出细小的底噪声,视频不长,不到半小时。

“林殊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恋人关系。”

“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相识在一场酒会上。”秦渝池的声音似是很高兴,带着笑意。

“他那时站在人群中央,很受欢迎,无论谁都要举着酒杯去和他攀谈。我不敢过去,我就躲在角落里偷看。他中途离场了,我跟着过去,发现他躺在洗手间里不省人事,就把他送去医院。”

秦渝池......跟着他去洗手间?

林殊第一次听见这种事,说不清心头的感受,只感到心脏跳得很快,是不安的那种快。

“你为什么跟着过去?”

秦渝池不答话,沉默片刻,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可能我那时被他吸引了,有点喜欢他吧。”

林殊咬紧牙关,听见秦渝池说那时喜欢他,并不高兴,反而心口发疼。

如果秦渝池那时就喜欢他,那他曾经做的那些事......

林殊不敢细想,甚至想关掉视频逃避。

“可林殊先生说你们已经分手......”

这话让秦渝池不高兴,皱起眉否认,“我们没有分手,我们只是......死了而已,没有说分手。”

林殊有些惊慌,下意识抬起头,对上胡医生的眼,但胡医生没什么异样表情,只指指屏幕,示意林殊继续看。

“你怎么死的?”

秦渝池的左边眉毛微微挑起,“我是出车祸死的。”

“那林殊先生呢?他又是怎么死的?”

“他被火烧死了。”

“他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秦渝池沉默良久,深呼吸一口气,尾音有些抖,“有,是我把他害死了。我做了很多错事,每个选择我都做错,让他受了很久的折磨,他死后我也没办法让别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你做了什么错事?”

闻言,秦渝池忽然抬起头,看向镜头,就像是在与林殊隔着屏幕对视。

“我对他冷暴力,我对他说谎,我骗他那天晚上我没有出门,但我偷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