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凝先是诧异,随后默默忍下了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没了三顿饭的供给,薛轻凝只能悄悄地把先前盛汝辰给她的棋子烧饼拿出来充饥,还得没日没夜地抄写佛经。

直到秋猎的前一天晚上,翠珠才给她送饭过来。

但并没有这么简单,两个嬷嬷把她拖进了浴桶里,又用那不知名的秘药将她泡洗。

“秋猎你陪在陛下身边三天,可得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贵妃娘娘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将你勾引男人的本事都使出来,早点怀上龙胎,你也不想你娘在相府里继续受苦吧?”

“奴婢明白。”

出发那日,身在京中的皇亲国戚、四品以上官员和身负爵位的世家大族都需得随行前往。

军队、侍卫将盛汝筠的马车包围在中间。

按理说,薛轻凝该单独坐一架贵妃形制的马车。

可盛汝筠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让她与自己同乘。

这可是皇后才有的殊荣,人群中,薛相看不出那到底是薛玉柳还是薛轻凝,但无论是谁都代表着薛家的颜面与地位。

只是,盛汝筠这么直接地毫不遮掩地向众人显露他对薛贵妃的宠爱与重视,岂不是在为薛家招惹仇恨?

谁也猜不透,盛汝筠到底是真心宠爱薛贵妃,还是做戏给有心人看。

薛相知道,待今日过后,肯定会有陛下属意将薛贵妃立为皇后的消息传扬开来,但前头越是声势浩大,也许结果越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老谋深算的薛相,脸上完全没有女儿受宠的欣慰,反而忧心忡忡。

薛轻凝也没想到盛汝筠会如此行事,坐在盛汝筠身侧,只觉得如芒刺背。

她能感觉到马车外有无数目光,向她投来。

“爱妃可是紧张了?”

“臣妾还是头一次陪陛下出宫围猎。”

盛汝筠握住薛轻凝的手,却发现了不对劲,撩起袖口,看见她手背上因为烫伤还没完全消退的红痕。

以及连续几天没日没夜抄写佛经,而略显红肿和变形的指关节。

这两处都能瞧出来时间挺长的,可上次到翊坤宫时,她的手上分明什么都没有。

薛轻凝心中大震,连忙将手抽了回来,掩饰道,“臣妾昨日一不留神被茶水给烫着了,红痕还没消散。”

然而盛汝筠没这么好糊弄,“那爱妃手指又是怎么回事,朕不是说不用抄写佛经了吗?”

“臣妾……”

她再傻也反应过来了,恐怕是薛玉柳故意折磨她,才没让人告诉她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后急中生智,将锅甩到了皇太后的头上。

“臣妾自知陛下是心疼臣妾,但是臣妾怕太后娘娘以为臣妾恃宠而骄,不尊长辈,这才想着多抄写一些,也不想太后娘娘因此对陛下生了嫌隙。”

果然盛汝筠听是她忌惮皇太后,心里的疑虑消除了大半,只是叹了句,“爱妃有心了,只是怕有些人不领情。”

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皇宫出发,直到距离京城二十里之外的皇室围猎场。

早上出发,到了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围猎在第二天早上开始,他们有半天加一夜的休整时间。

薛轻凝寻了空闲,脸上戴着避嫌的面纱,偷偷溜出帐篷,在营地的无人处闲逛。

远离高墙深宫,薛轻凝看着宽阔的草场和不远处的山林,以及头顶上蔚蓝的天空和掠过的飞鸟,竟鼻头一酸。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天地之间的自由。

“薛贵妃,围猎场危险,还是不要随处走动得好。”

盛汝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薛轻凝愣了下,随即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